木錦程聽懂了他們的話。

在這裡生活了兩個多月,她自然也要打聽一下國家大事和風土民情。

楚王,當今滄溟國君嘉瑞帝的第三子,名字叫蘇瑜,在民間的名聲並不好,為人殘暴,狠厲,是個冷血無情的主。

她沒想到的是,蘇南月居然也是一個皇子。

更沒想到他一個皇子,在回京城的路上會連翻遭遇刺殺。

現在看來,不想讓蘇南月活著回來的,肯定要算上楚王一份。他剛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殘忍殺意,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蘇瑜身邊的有些肥胖的男子方富一拍桌子吼道:“哪裡來的野丫頭?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才是野丫頭!沒有教養的豬!就憑你這個樣子還敢看不起蘇公子?你怎麼不自己去照照鏡子?跟坨屎一樣,還有臉在外人面前晃,不嫌丟人!”

木錦程妙語連連,轟得方富臉都變成了豬肝色,臉上的橫肉猙獰起來,“你找死!”

他揚著肥胖的手向木錦程扇來。

不用蘇南月發話,長明飛起一腳,就將方富那個至少有二百五十斤的胖子給踹飛。

連撞翻了三四個桌子,才砸在地上。

整層樓,被他砸的都震動了一下。

楚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起不來身的方富,表情陰鷙,“十三皇弟,你就這樣縱容你的手下在本王的面前,打本王的人?”

“你還知道他是你弟弟?試問有哪個當哥哥的不是護著自己的弟弟,你這個做哥哥的反而和別人一起來羞辱他,算什麼哥哥。”

木錦程牙尖嘴利,在嘴皮子上,又犀利又毒舌,這是她原來的那些下屬都公認的。

她雖然生氣,卻沒有被氣昏頭,眼前的這位和剛才那個肥豬不一樣,他是當朝的王爺,她不敢對他不敬。

這已經是第三次,蘇南月被這個小丫頭保護,淡淡的思緒,縈繞在他心間。

蘇南月轉動輪椅,從木錦程的身後來到蘇瑜的對面,把木錦程護在他的保護範圍內。

他的表情風輕雲淡,語氣淡漠:“辱罵皇室,按律當斬。”

“楚王是見證,這幾個人,還望楚王大公無私,秉公處理。”

蘇瑜頓時震驚,他沒有料到,蘇南月會說出這樣的話。

之前他和蘇南月打過幾次交到,他的表現一直很軟弱,連話都不敢說,怎麼今天會這麼強硬,不僅縱容他的手下打他的人,還要讓他處理他的人?

蘇瑜陰沉的目光盯著蘇南月,蘇南月對他的注視恍若未見,依舊保持平淡。

“靖王這是要和本王為敵?”

蘇南月黑亮的眼眸中,一閃嘲弄,“我們何時為友過?”

蘇瑜的表情就跟吃了一個蒼蠅一樣。

被這個他一心想要置之於死地、又最看不起的‘弟弟’這樣當面拂了面子。

這是在當著他的那些手下的面,來打他的臉!

他陰鷙的盯著他,“十三弟,有些話,不是能隨便亂說的。”

在‘十三弟’這個三個字上,他刻意加重了語調,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高興。

“楚王覺得,哪一句話,我是亂說的?”

蘇南月一派淡然的靠在輪椅上,手中轉動著他甚少離手的碧玉簫,風輕雲淡的表情,與蘇瑜那黑的能同鍋底媲美的臉,行成強烈的對比。

木錦程對蘇南月是滿滿的崇拜。

她簡直要迷死他這個表情,淡薄又高深莫測,迷之一樣的淡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

只需一眼,就能讓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跳亂了節奏。

蘇瑜眉毛立起,厲聲道:“你這是在挑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