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瞅瞅你這一天天的,今天又花一大筆。”邋里邋遢的男人怒氣能化成實體了,直接鬆開攙著女人的手,轉身就要走。

“老公,你去哪裡?”女人怯怯地問。男人頭也沒回,“出去抽菸。”

剛才開門聲成功吸引了淮桑他們的注意力,現在齊齊看向這邊,看了幾秒意識到不好又轉回去。女人艱難地扶著床要躺回去,桑梓示意淮桑去幫一下,淮桑、墨熵都上前去,淮桑扶她,墨熵拿藥水瓶。

淮桑扶著女人躺下,墨熵掛好藥水瓶,移好那個掛的杆子。女人羨慕地看向桑梓,“謝謝你們了,剛剛讓你們看笑話了。”

桑梓出聲安慰:“沒有沒有,生活嘛。”生活嘛、人嘛,通用安慰語,能讓人不感到冒犯。

“你真好,兒女陪著,真孝順。”女人突顯落寞。桑梓本來想問你的兒女呢,但是剛才只有那個男人,估計就是她老公了,兒女估計忙沒來,安慰的話都到嘴邊了又咽回來,總感覺還是不太好,畢竟不知他人真正經歷了什麼,安慰錯了更難受。

女人讀懂了空氣的沉寂是因為什麼,然後自言自語,又像跟淮桑一家對話一樣,“女兒嫁人好久了,怨氣著我呢,兒子成家了忙著呢,打擾了兒媳婦也不好受,剛是我男人,他平時不這樣,最近太累了吧。”淮桑他們腦海裡面有一萬個細繩專挑苦難處斷的故事。

女人說完就哭了,小聲地抽泣。淮桑不忍,上前遞紙,女人抽過紙,邊謝謝邊擦掉眼淚,其中的苦自知啊。

女人名叫蘇招娣,看名字就知道,女人的父母想要男孩,家裡對她就是給口飯吃就行,不識什麼字,到了十七八的年紀就下廠打工,不到一年找的老公也是工廠工人。

隨著時代的發展,低端流水線的工人逐漸被機器取代。兩人辛辛苦苦工作多年攢了不少錢,就先自己炒魷魚了,拿著錢辦了個小家,開了個小店。但是明明一家人卻有人看不得你們好啊,招娣的母親在十幾年沒聯絡後的某天上門鬧,罵招娣的男人牛厚石空手套白狼沒給彩禮。招娣據理力爭,當初自己家一抬再抬,自己家還不願出嫁妝,鬧掰了把自己直接趕出去了,現在憑什麼來鬧。

但是拗不過自己的母親,招娣只好從積蓄裡面拿出十萬給自己的母親,斗大的字都不識的女人怎麼知道用法律手段呢。只好是破錢財了,但是人心複雜,自己的父母的心已經偏到不成樣了,打著姐姐要幫弟弟的名號,要招娣給一部分錢買房。兔子被逼急了尚且咬人,招娣這次嚴詞拒絕,大吵了一架,跟厚石合計在這塊開不下去就換一塊地。

兩人快速出轉店鋪,帶著自己的女兒逃離了那裡。逃離的過程中才發現自己又有了,但是年紀大了,生的時候遭了罪,孩子也遭了罪,男孩子本來就被偏愛點,出生受罪的男孩子被偏愛點拉滿。

兩人的小家也出現了二胎家庭容易出現的問題端水不平啊,女兒莉美感受到了父母對弟弟格外地護著,逐漸不喜弟弟,跟弟弟對著幹。對著幹的大多數結果慘敗,在某一天又一次被說之後,奪門而出,是的大晚上,一個人,他們住的也是老小區。都說不要往青紗帳去,那些看不透的地方有著你無法想象的危險,是的如你所猜,莉美被盯了很久的男生拉到青紗帳裡搞了。莉美恨啊,招娣他們思想也很傳統,男方父母也各種賠禮道歉,男方說承擔責任,那就嫁過去吧。她到現在都記得女兒出嫁那天說的,“今日拜別,不管富貴貧窮,不管生老病死,至此不見。”

招娣偷偷去看過女兒,過得還不錯,不幸中的萬幸,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安慰?還是自欺欺人吧,莉美只是放棄抵抗了,她上過學,她不是他們,她想維護自己,卻被一句“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被…”,父親止住了話語,但是她知道那個沒說出口的字是什麼,父母以此為恥,自己也還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