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帶著你來了。”宋羊將杯子和茶壺推遠,越想越覺得今天就不該來。在他眼裡,入宮這件事已經徹底跟“麻煩”二字掛上了鉤。
“就算沒有我,你也能發現有問題的。”徐菱為不攬功,示意他看玉珠,“你的丫鬟好像嚇壞了。”
玉珠確實讓嚇了一大跳,但內心裡更多的是憤怒;“這可是宮宴,怎麼敢、怎會有人敢......公子?”
宋羊摸摸她的額頭,玉珠平時太能幹了,他險些忘了玉珠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壞人想做壞事,是不會分場合的。你要去重新拿茶水是對的,是我不夠警惕。”
玉珠當然知道宋羊是在安慰她,她將頭搖成撥浪鼓,“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奴婢應該做好才對。公子,將此事告訴太子正君吧,一定要將這個惡毒的歹人繩之以法!”
徐菱也贊同,“此人心思惡毒非常,如此大劑量的催Q藥,對你的身體、孩子都是極大損害。”他怒道:“這是想要你的命!必須把人找出來才行!”
宋羊也明白這不是羅並枳來找碴那樣的小打小鬧,但把事情鬧大也不一定能找到兇手,他沒有忘記這是宮宴,比起正義,皇家的人更在乎的是顏面。如果主持宴會的人是林既玹,他就不會這樣猶豫了,但這一次的主局人是凌貴妃,宴會上出了這樣從差錯就意味著凌貴妃辦事不力,所以凌貴妃應該會千方百計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那又何必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裡呢?
玉珠要去向安湘和林既玹稟報此事,宋羊攔住她。
“從現在開始,就當作我喝了這杯茶了。”宋羊將杯子和茶壺拿到桌面下,趁無人注意時飛快地將杯子裡的茶水都倒回茶壺裡,然後將茶壺讓徐菱拎著,又把茶杯用手帕包起來讓玉珠處理掉,低聲迅速地說明自己的安排:“不過我喝的是瀉藥,所以我現在該拉肚子了。我記得有給我單獨準備的讓我休息的地方吧?走,去那。”
“可是......”玉珠一臉懵地抱著杯子。
“喝了這個藥會怎樣你們也懂吧?”宋羊裝作不適,捂著嘴道:“自古以來就有兩條鐵律:一,兇手一定會回到現場;二,未遂時,兇手會在被害人身邊打轉,試探被害者的狀態,尋找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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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之前都來找過父皇?是什麼時候來的,為的何事?”元朝琿問三個弟弟。
“怎麼?你是把我們當成謀害父皇的兇手了嗎?”元朝曦不滿地站到他跟前,這種面對面的距離很有壓迫感,但並不像元朝曦想象的是他威懾太子,反而隱隱被太子的氣勢蓋過了。
“你憑什麼篤定父皇是遇害了?父皇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大逆不道的實話也只有元朝曦敢說了,他還在繼續道:“就算真的有人謀害父皇,你又憑什麼來審問我們三個?你自己就沒有嫌疑了?”
團衡聽得心驚肉跳,幾位祖宗啊,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吵起來呢?!
除了旼帝的四個親兒子,其他人都跪在地上,彷彿腦袋埋得低一點就等於聽不見了。
“既然你也懷疑於孤,那就讓旁人來查。來人,派人去將刑部尚書曾大人請來——”
“且慢。”元朝延皺著眉,“太子殿下是打算鬧得人盡皆知嗎?”
“三皇弟有何高見?”
元朝曦說:“一來。我們不知父皇到底是不是遭人謀害,如若不是,不僅白費功夫,也會貽笑大方。二來,假若真有人謀害了父皇,如是我們幾個所為,會蠢笨到乖乖讓你查嗎?”
“老三雖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這幾句還是有道理的。”元朝曦又插一嘴:“既然要查,所有人都有嫌疑,我們在這吵的時候,指不定賊人已經跑到哪兒去了,乾脆封鎖宮門,今天參宴的一個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