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叔凝視著緊握的扳手,掌心感受著它的溫度。風起,幾縷劉海搖曳,眼神堅毅,目光炯炯。

“啊!”達叔的怒吼猶如平地驚雷,拖著扳手直衝生番而去,寒光一閃,扳手用盡全力揮出。

“呃,麻煩你,請瞄準一點呀。”生番轉頭看向劈錯方向的達叔,他溫柔地捧起達叔的握住扳手的手:“你看,先把扳手對準我的頭,雙腳站立與肩同寬,對,很好,注意一下發力姿勢,腰收緊,用力敲下去!”

生番握住達叔的手,將扳手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腦門上,每一次的撞擊力,把扳手鍛造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

“好了,可以了,大哥,大哥,夠了,夠了。”達叔受不了,五臟六腑顛翻了,整個人都是麻的,卻掙脫不掉生番的手。

“玩完丸,給我。”

“我沒有啊。”達叔一瞅生番的神情,慌忙改口道:“不過我們知道在哪裡搞的到!”

“真的?”

“你達叔礦區活了幾十年了,還是有幾分閱歷的。”達叔緩緩地將手從生番掌中抽出:“吶,小夥子,我第一眼看你就有種莫名的親切,大家交個朋友,以後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是不是啊?阿星,阿星?”

阿星還沉浸在剛剛生番頭敲扳手的震驚中,呆了半晌才回答道:“是啊,這位朋友一看就很投緣,不知可否請教一下,朋友的額頭是機改還是肉改?看上去非常的自然,一點改造的痕跡都沒有。”

“我沒改造過。”

“哦……那更是天賦異稟啊,那個扳手可是D級鋼材質的……”

“玩完丸。”

“收到!”阿星立刻調轉話題:“玩完丸只有工礦組和忠義孝兩大幫會手上有,凡是要買玩完丸,光靠錢是不行的,還得替他們在礦區幹活。”

“憑什麼?”

“憑玩完丸有效期只有三十天,如果違背工礦組或者忠義孝的意思,就永久失去購買玩完丸的資格,也就永遠沒辦法在礦區賺錢了。”

“你不就是忠義孝的狠角色嗎?你為什麼會沒有?”

“我……”阿星語塞,之前為了耍狠講得大話圓不下去了。

和很多人一樣,達叔和阿星只是在礦區討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淒厲的破空聲打破了沉默的尷尬,生番伸手,憑空抓住了直射而來的鐵杵,約兩米長,通體黑色,其中一頭打磨的銳利,離達叔的面頰只在分寸間。

生番回頭望,遠處的揚起黑色塵土,依稀聽見發動機的轟鳴聲。

“是忠義孝!”阿星眯眼眺望許久,說道。

話音剛落,破空聲接二連三襲來,生番雙手並用,將鐵杵一一接住,不費吹灰之力。

“好!”阿星和達叔相互點頭示意,鼓掌喝彩。

忠義孝的車隊已來到跟前,隊伍最前是三架摩托,兩輛皮卡緊隨其後,一艘巨大油罐車彷彿移動的城堡,居於隊伍正中。

車輛的外殼都裝載了一層鋼板,上面的潦草劃痕與凹陷的印記,都在訴說自己曾今的戰功。

摩托的全身佈滿了尖銳的鉚釘,像是憤怒的刺蝟,車尾立著一面大旗,飄揚的時候,展露一個“義”字。

皮卡的輪轂與車架之間,露出粗悍的彈簧,將整輛車的重心抬得很高。車斗中架設著炮臺一樣的裝置,用於擊發黑色的鐵杵。

一輛摩托駛出隊伍,繞著阿星的卡車檢查了一圈,抬頭看見嵌在擋風玻璃上的鐵杵,向大部隊比出了一個確認的手勢。

突然的蜂鳴聲,刺得在場眾人頭皮發麻,聲音源於油罐車頂裝置的兩座喇叭。

緊接著便是短促有力的一聲“喂!”,還穿插著電流的滋滋作響。

“剛剛是誰在挑釁我們義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