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十二）不知兩岸桃花已遠 (第1/2頁)

葉琳琳喝了兩瓢涼水，又重新躺回床上，多日未規律地進食讓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並且兩瓢涼水下肚後，她胸口下面一點的地方開始隱隱地作痛，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起很多，一些關於憐香的，一些關於石逸的……

夜裡被風吹柳枝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驚醒了，坐起來放空好一會兒，抬手揉了揉酸澀的倦眼。

在搖搖晃晃的燭影裡，她開啟一口柳木的箱子，在深處撿起來一冊話本，只見濺滿了黴斑，她輕柔地撫摸著，就像撫摸愛人桃夭般的臉。

她走到窗前，推開它，風已停了，夜色正濃，一彎月亮孤零零地掛在天上。平靜的湖面上，一艘淡然的烏篷船泊著。

書生睜開惺忪的倦眼，看到姑娘明亮如月的雙眼，光亮柔和而幽暗。

“喂，書生，這個字你認不認識？”姑娘的指尖指著一冊發黴的話本，他瞟了一眼，道，“伴，陪伴的伴。”

姑娘眼中的光亮了又暗下去，她將話本貼在心口處，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青山下的湖邊草地，桃花已經開到敗了，但葉琳琳丟失的魂魄還沒有找回來。

她抬頭看天，卻只看到雨，像珠像露的雨，雖然美麗，但轉瞬即逝，就像她同憐香的愛情。

一朵桃花，被雨打得散了瓣，在風雨中輕輕地揚起，倒代替她，嘆了一口氣。

風的手指狎暱，那橫遭摧殘的嬌豔姿色；身後看不見的花瓣被紛紛吹落。

桃花啊，可憐害相思的桃花！

白天很快過去，夜晚悄然來襲。

這世上，有些事，就是想不通的。

讓時間作水吧，睡榻作舟，仰臥艙中隨星辰變幻，不知兩岸桃花已遠。

春夜裡，明月高懸。湖邊的小屋又點起暖色的燈，葉琳琳心下一顫，激動難耐地推門進屋，卻只看到眉眼冷峻的書生。

“回來了，吃麵吧，快要坨了。”

“哦。”葉琳琳失魂落魄地挪過去，大口大口吃著面，卻心不在焉。

“你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模樣，是因為一個叫憐香的姑娘吧？”

葉琳琳頓住，抬頭看書生一眼。

書生神色無任何變化，淡淡道，“你不識字卻認得那話本上的前面兩個字，顯然曾經有人教過你。而那兩個字是——憐香，這不防讓人大膽推測，這或許是個姑娘家的閨名。而你剛才的反應，恰到好處地證實了我的推測無誤。”

葉琳琳低頭垂眸，沉默不語。

“你不必覺得難為情，我是個讀書人，理所當然的覺得這世上一切看似不太正常的人事都很正常。但有句話我不得不勸你，你為這姑娘傷情至此，不值得。”

葉琳琳猛地抬頭，微蹙的眉頭和瞪大的雙眼流露出她此刻的不悅，“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世上傻瓜太多，眼前的姑娘是其中一個。

書生搖搖頭，繼續淡淡道，“那我不妨再大膽的推測一下，你和那姑娘曾是一對戀人，感情很好，但最後卻還是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

“這些事情顯而易見，你少一副讀過幾年書就自以為洞察天下事的狂妄樣子！”

“你們分開，是因為一個男子。”

葉琳琳不說話了。

“屋前的灶應該是去年被重新翻修過，上面的巴掌印的大小是一個成年男子巴掌的大小，並且這個男子應該身長是在七尺左右。”

“我為什麼會說你傷情至此不值得，是因為那個姑娘把和她名字重名的話本贈給了你，她做不到像話本里另一個女子一樣願意為了心愛的女子嫁給一個共同的夫君，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但卻要用你對她的情意絆住你，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姑娘現在至少應該過得比你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