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眼睜睜看著大伯衝到向那些怪物當中,我那時全然被嚇呆了……

但我知道,不能在原地等死,於是拉著青兒,我跑到了官道上。”

“也是那個時候,我在村口第一次看到了那群瘋道人,它們穿著染紅的道袍,在不遠處的山路蹲著,遍地的屍體……”

阿四表情變換,似乎回憶起什麼大恐怖,他的目中充滿極致的恐懼。

“它們,在吃人!”

“那些道人好像野獸,不,野獸或許還沒有它們殘暴!”

說著,阿四捂著腦袋不斷髮抖。

“我和青兒太害怕了,只能沿著官道不停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青兒沒有了力氣,我也再跑不動了,我們藏進了路邊的灌木裡。”

說著,阿四神情終於放鬆了一點,嚥了咽口水道:

“後來,天亮了,一隊要前往豐收鎮的商隊將我和青兒帶走了。”

“之後我也被掌櫃買了下來,所幸青兒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話音落下,左凌天淡淡開口:

“你口中的那青兒已經死了吧?”

聽到左凌天的話語,阿四突然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猛的抬頭,紅著眼大聲道:

“沒有!青兒沒有死!她只是病了!我能聽到她說話,她一直活著!”

見此,

左凌天搖了搖頭,沒有再言。

青兒對阿四很重要,是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死了,孤單一人的阿四精神出現問題很正常。

“之後呢?按理來說你不應該再回到這個地方,你是怎麼知道那些瘋道人可以幫你救活青兒的?”

阿四這一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和青兒在十五年間的確不敢再回來,甚至一想到那恐怖的一夜,我們都在不自覺發抖。”

“但,仙人您知道嗎?人,總會有僥倖。”

“大青山畢竟是生養我們的地方,每到清明,我和青兒連一個祭拜的碑墳都沒有……”

“爹孃和大伯他們的模樣,已經在我腦中淡忘了,但是我也很想他們啊!”

“在半年前的清明,我終於忍耐不住思想之疾,帶著青兒偷偷回來了。”

阿四抬頭望天,淚水再度迷糊了他的視線。

“這是我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是我害了青兒。”

阿四哽咽著繼續道:

“那日,我們回到早已淪為荒地的村莊,為大家立了墓碑,祭奠一番就回去了。”

“可,青兒不知是碰到什麼髒東西……她在夜裡突然和發了瘋一般的大叫,不停地撕扯著自已的面板和血肉,我只能將她綁到床上。

自那以後,她每日都在囈語,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我急壞了,在鎮上四處尋醫,但沒有任何效果。”

阿四哭著:

“青兒後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真的沒辦法了……”

“書上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只有回來,才可以找到救青兒的方法。”

“於是,在三個月前,我再一次回來了。”

“但我翻遍了整片荒地,嘗試了大青山周圍無數草藥,祈求上天,跪拜神明……可這些對青兒的怪病還是沒有絲毫作用。”

“我徹底失去了希望,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裡沒有了害怕,恍惚中,我爬上了大青山,來到了這已經破敗的青玄觀。”

“在這裡,我聽到了道觀內那些瘋道人的聲音。”

阿四悽慘一笑。

“我問它們能不能救青兒。”

“它們和我說,帶一個活人上來就可以救活她,呵呵。”

說完,阿四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