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拔高至少三個層次。

雲琅從自己的食物中分出一少部分,裝在一個小木盒裡,放在茅草亭子外面,還衝著一個努力幫父親推車的五六歲孩子招招手,指指食物就重新坐下來吃飯。

雲琅快要被自己的行為弄吐了,如果在他的世界他敢這樣做,估計會被無數人用腳踹的連雲婆婆都認不出來他。

但是啊,在這裡,就不一樣了,一個英俊的小後生見到一個孝順的孩子,給一點小小的獎勵,這是士必須做的。

渴不飲盜泉之水,這句話自然不適用於黔首,小孩子在父親的推搡下終於拿走了木盒,當他抱著木盒給雲琅磕頭的時候,雲琅的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卻強忍著一動不動。

他的模樣引來其餘士人的鬨堂大笑,這笑聲卻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小郎君面皮薄,有趣。

懷著愧疚之心的雲琅又在孩子手裡的木盒上加了一塊肉,然後指指母鹿道:“能否幫我給母鹿採些嫩草來,這些飯食就是酬謝。”

小孩子看著肉激動地眼睛發亮,聽雲琅這樣說,連連點頭,然後就快速的抱著木盒回到了父親身邊,高舉著木盒要父親吃肉。

父親只吃了一小片,就把其餘的肉片放在兒子的嘴裡,讓兒子吃。

他在邊上的山坡採來了母鹿最喜歡吃的嫩草,放在母鹿的嘴邊,朝雲琅拱手道:“多謝郎君賜食。”

雲琅搖頭道:“這不是賞賜,是交換,你幫我餵養母鹿,我給你飯食,非常的公道。”

父親很木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雲琅的話。

倒是旁邊一個留著三綹長鬚的中年人笑道:“今日出門不算白來,父慈子孝,肉食者頒獎,當上行下效,各安其道,人心融融,可見陛下教化有方。

少年人,可願意與老夫共飲一杯無?”

雲琅起身施禮道:“長者有邀,雲琅敢不從命。”

中年人捋著鬍鬚大笑道:“果然是名門之後,只是你縉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聚斂積實,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

汝當戒之。”

縉雲氏不才子實在是太有名了,但凡是讀過《人本紀》的讀書人沒有不知道的。

這也是縉雲氏最大的遺憾,無論是誰都能拿他來訓誡縉雲氏子弟。

雲琅恭敬地獻上自己的食物,請中年人品嚐,中年人皺著眉頭吃了一片冷豬肉,眉頭散開,瞅著雲琅道:“精於美食,果然不負饕餮之名。”

雲琅施禮道:“祖上遺禍人間,兒孫輩勉力回報天下就是,總有一天我縉雲氏依舊會名揚天下。”

三綹鬍鬚的中年人大笑道:“少年人如潛龍騰淵,自有鱗爪飛揚之態。

只是要多做,少說,而後才能名揚天下,老夫靜候雲琅之名再入我耳。”

說完話就遞給了雲琅一杯酒,雲琅雙手接過一飲而盡,交還就被躬身道:“瑾受教!敢問長者姓名。”

中年人仰天大笑道:“人稱鐵面督郵的方城就是老夫之名。”

雲琅拱手後退,這是一名大漢的官員,不好再繼續攀談。

吃完飯後,雲琅請辭,方城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眼看著雲琅牽著梅花鹿離開了茅草亭子,一個戴著面紗的錦衣女子來到方城面前道:“夫郎緣何對次子青眼相加?”

方城笑道:“無他,老秦人子嗣,多教誨一聲沒有錯,只是次子秉性孤傲,並未向我求索什麼,且看他日後的造化吧。”

“一介貧家子而已。”

“少君一向精於刺繡,難道就沒有看出此子的衣著嗎?”

婦人噗嗤一聲笑了,輕聲道:“自然是看了,綢緞料子不錯,卻是西蜀織造,秦人尚黑,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