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還小,一天,他們三個正在屋子玩耍,他因為太熱脫去了外衣,這時他貼身佩戴著的那塊碧玉長命鎖不知什麼時候露到了藍色夾衣的外面,阿璃一抬頭,見搖晃著的長命鎖在陽光的映照下清澈透明,似乎有些異樣,她伸手過來:“這上邊好像有字?”
“不就是‘長命富貴’嗎?”雲熙隨口答道。
“不,是背面。”
“什麼字?”頃刻間三顆小腦袋都湊了上來。
雲熙乾脆解下來,這一枚扁長形的玉質長命鎖比銅錢略大點,雲紋描邊,碧綠通透,做工精良,正面用篆書刻著“長命富貴”四個大字,三個孩子急忙翻到背面,低頭細細看去,果然上面有一個奇怪圖形,它刻得既輕又淺,似字非字。
“是不是’楚’字呀?”阿瑤問道。趕緊把自己的那枚長命鎖也取下來,式樣、顏色、質地與雲熙那塊一般無二,色澤溫潤,晶瑩剔透,這塊正面刻的是“吉祥如意”,背面居然也有那個相似的圖形。
“不是,‘楚’才不是這樣寫的。”雲熙白了她一眼:“倒像是個‘空’字”
“我看像個‘賣’字。”阿璃道。
“賣......空?”阿瑤咋舌。
幾個人相持不下,便道:“我們去問阿耶吧。”
楚長風拿著兩枚長命鎖眯眼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道:“嗯,這個......是個‘莫’字,唉,你們看我都忘了,那制玉的工匠不就姓莫嗎。”
“哦,原來是莫。”三個孩子恍然大悟,反正他們識字不多,既然阿耶說是“莫”那就是“莫”了。
“快,把玉戴好。”楚長風叮囑道,重新幫他們戴上,阿璃看著這一幕,眼裡滿是羨慕,羨慕之中又藏著隱約的委屈。雲熙一轉頭,撞見了阿璃眼中的神色,便一把解下長命鎖,遞到阿璃面前:“喏,給你。我是男的,戴這勞什子玉幹嘛,讓人笑話。”
“不可。”楚長風厲聲制止,一把拿過長命鎖。
三個孩子被嚇得臉色都變了,奇怪地望著楚長風。
“阿耶,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小妹沒有長命鎖,只我和阿瑤有?”雲熙問出了阿璃藏在心中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楚長風遲疑了下,然後一臉正色的朝雲熙和阿瑤道:“你倆記住,這兩枚長命鎖是你們阿孃留給你們的東西,打你們出生起就戴著,是保佑你們平安的,所以你們不許給任何人,哪怕妹妹也不行。知道了嗎?”
兩兄妹被楚長風的神色震住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為何阿孃不留給小妹一枚呢?”雲熙問道。小妹的身子這麼弱,她不正是最需要長命鎖的人嘛。
楚長風心中一滯,但面上卻不改色:“你阿孃走得早,還沒有來得及呀,阿耶每天事情又那麼多一時給忙忘了。”
他轉頭歉意地望著阿璃:“阿璃啊......確實是阿耶疏忽了,但那個姓莫的工匠搬走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但你放心啊,阿耶一定尋一枚頂頂好的長命鎖給你。”
“真的?”雲熙抬起那雙疑惑的雙眸望著楚長風,似信非信。
而阿璃卻完全信了,“那能再找到姓莫的那位工匠嗎,”她一把抱住楚長風的雙膝,透亮純淨的大眼睛充滿了無比的渴望:“阿耶,我不要頂頂好的,只要與阿兄、阿姐一樣的。”
楚長風愣了一下,抱起她:“嗯,阿耶記住了。”
但阿耶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姓莫的工匠,自然也沒有找到與他們兄妹一模一樣的長命鎖給阿璃,所以當李大哥送給阿璃那顆琉璃珠時,阿耶會說他一直欠小妹一枚長命鎖。
這些年雲熙一直暗中觀察, 但阿耶除了對她過於寵溺外並沒有什麼別的異常。這種疑心一直深藏在心底,他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