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木棉回他個白眼,拉開抽屜,拿出雲朵狀的美工刀,腳踩拖鞋在堆積成山的快遞盒蹲下。

嘀咕著,“有些人吶,大晚上還做白日夢。”

“有些人”勾著南瓜凳,踢給她。

秋木棉坐下,拆了十幾個都是衣服,太無聊,困到直打哈欠。

“哎,校服到了。”

翼中的校服不見了可以到官網上買,但發貨太慢,等一週才到。

秋木棉將校服丟進洗衣機去洗,等晾乾,明天早上就可以不穿那件勒肚子的校服了。

邊妄想到去多媒體教室那天,她上衣被勒的很緊,曼妙的曲線勾勒出,純中帶欲,站在光暈裡,宛如噬心的小妖女。

遊戲閃過失敗提示音,他斂著嘴角,黑眸閃過暗光,低罵聲,邁步離開。

秋木棉從洗衣房出來,客廳空無一人,剛才拆的快遞盒倒是消失了。

她看著還有一半的小山,嘆氣,躺在沙發上,開啟電視,想著,玩半小時再去拆。

半小時過去,秋木棉困到眯眼,對著那堆小山揮手,“明天再來吧。”

洗完澡,秋木棉不經意瞥見還沒做完的作業,大腦呆滯,血液凝結,屋外颳著雨,她心裡下著雨。

“唔……”

某小區某樓某戶,北京時間十一點半,某棉抹著眼淚補作業。

天空烏泱泱,細顆雨滴砸落雨傘,脆耳音符有加重的趨勢。

秋季,天氣也更涼,秋木棉套著奶杏色外套,和頭邊的髮夾很搭,柔順的髮絲飄過鼻尖,她耷拉眼皮,眼底烏青。

咬著吸管,桃子味的香甜在口中溢開。

“你昨晚做賊去了?”

“我做夢和作業打了一架。”

她翁聲回覆,似蚊子叫。

邊妄掃過她倦怠的眼,看來沒打贏。

防止上課睡覺,秋木棉去洗了把臉才回教室。

走廊光陰處停留兩隻小鳥,嘰嘰喳喳的低頭互啄,影子照在地面,不一會,似乎爭論失敗,撲閃翅膀各退一邊。

她盯著看了幾秒,抿唇笑著。

垂著腦袋踏進教室,腳步頓住,沈雪站在她的座位上,拿著習題冊,俯身問邊妄問題。

邊妄扯唇回了句什麼,她沒聽清,只是那瞬間,心底那根筆直的線條塌陷,猛的顫抖。

邊妄從不給別人講題的,除了她。

現在他在給沈雪講題,突生的這點變化讓她感到不舒服。

就像獨屬自己的,被別人拿走了。

邊妄注意到她,屈指敲下桌面,嗓音低沉,“給我同桌讓位。”

語氣倨傲,命令的音調明顯。

沈雪臉色僵硬幾秒,訕笑著走開。

方書揚忍不住開口,“妄哥,你不能對人溫柔點?”

話一出,他也覺得不對勁,想讓邊妄溫柔,那人得多大面。

在邊妄還沒火之前,他拱手道歉,殷勤給他擰開水瓶,“來來來,妄哥喝水,我口出狂言,騷瑞騷瑞。”

秋木棉坐下,他靠過來在她桌面放了顆糖,鼻尖嗅到的不再是冷調清茶香,暈出絲花香味。

她看向沈雪,對方也在看她。

溫和的笑眼藏著晦暗寒光。

愣神間,腦袋被揉了把,她扭頭看向邊妄,呆呆的問,“我們會一直是同桌嗎?”

邊妄眼瞼一縮,收起那副倦懶勁,“當然。”

她指尖撥動著糖紙,在空中小弧度起越的糖果慢慢越界,眼睫顫動,往上抬。

晶瑩剔透的眼珠凝視他,嘴唇囁嚅,想說又不敢說。

邊妄收回糖果,拆開,丟進自己嘴裡,舌尖是膩乎的甜味,“嘴巴粘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