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李蓮花恢復的也太快了吧?
臨江鎮,小漁村。
葛老漢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侄女不禁熱淚盈眶。葛老太太雖然有點糊塗,卻還記得自己有個孫女流落在外,如今骨肉相認,也哭的老淚縱橫。
葛珊兒與叔叔和奶奶都相認了一番,卻唯獨沒有見到自己的親弟弟,一時間失落極了。
李蓮花見狀,主動問起葛老漢道:“老伯,葛福可在家?”
葛老漢抹了抹淚水,答道:“福兒進京趕考了,要下個月才能回來。”說罷,想起了一些往事,轉對葛珊兒道:“閨女啊,二叔還有點事要告訴你……”
當年,葛老漢的哥哥一家遇害,他得到訊息時已經晚了。他只來得及接回寄養在寺廟裡的年幼的侄兒。後來,葛老漢為了養育葛福終身未娶,葛福感念叔叔的恩德,就改口稱呼葛老漢為父親了。
葛珊兒得知這樣的實情,也是悲喜交加泣不成聲,
李蓮花見雙方把話都聊開了,就轉身來到了院子裡,他的心情並不平靜,想起自己的父母兄長,一時之間心如絞痛。再往前數,祖輩們的恩怨是非更加錯綜複雜,令他覺得壓抑又可悲。
李蓮花甚至想到了師父之死,師兄的背叛,以及李家的滅門慘案,這一切如果沒有最初的那個因,就根本不會發生。
最可笑是,到頭來又全是一場空。
那這一筆筆賬,該從何算起?
“李蓮花?你沒事吧?”方多病悄然來到李蓮花身旁,關心地看著他。
李蓮花輕嘆一聲,眉目舒展,淡淡道:“沒事。對了,阿飛呢。”
方多病笑著答道:“他啊!呵,正一個人站在江邊發呆呢。估計,也是有點觸景生情了。”
李蓮花挑眉,好奇道:“哦?走,看看去。”
望江亭旁,草木叢生。懸崖千尺,霧氣朦朧。
笛飛聲獨立江邊,身影孤傲寂寥。
“李蓮花,你來了。”笛飛聲的語調聲音平靜無波。
李蓮花掩唇低咳一聲,調侃道:“這不嘛,聽說你心情不好,我就過來看看。”
笛飛聲頗為無奈,有一瞬間特別懷念當年的李相夷,下一瞬卻只能淡淡地回一句:“我挺好的,不勞掛念。”
李蓮花悠然地走到笛飛聲身側,放眼望去,只見江面上一片朦朧,表情也正經了三分,道:“江湖路就如眼前的迷霧,你身在局中要多加小心。”
笛飛聲眉頭輕皺又舒展。目光堅定而有光亮。
方多病來到李蓮花身側,他也有感慨,但更願意就事論事。
“出海之前我就收到了我爹孃寄來的密信,信上說陛下已經決定要控制整個江湖,四顧門門主肖紫衿已經接受了陛下的招安。還有,以百川院為首的不願意臣服朝廷的江湖勢力正在伺機而動,恐怕一場大亂在所難免。”
李蓮花聽完方多病的陳述,揉了揉額角,轉身就往回走,一邊嘆氣一邊道:“我還是去救那些中毒的老鄉更要緊。”
方多病連忙跟上,問道:“你真不關心江湖事了?”
李蓮花頭也不回地擺手道:“我只想馬上辦完正事,就回雲隱山種地。順便繼承師門,陪我師孃安度晚年。”
方多病道:“這主意是不錯。只是你難道不覺得大好青春就這麼埋沒在深山裡,可惜了點嗎……”
李蓮花抬手彈了方多病一個腦瓜蹦,堅決道:“有什麼可惜的,只要我開心就不可惜。”
笛飛聲也提步跟了過來,他走得慢,看著陽光下李蓮花的背影,彷彿看到了另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