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民心喜悅安定,從而起到減少衝突矛盾,天下自然太平。”
李蓮花道:“若是心脈康健,則名利不誘,見害不懼,寬舒而仁,活著才幸福。”
笛飛聲心中觸動,問道:“我只知道武功可以強身健體,你我的內功心法更是以護心脈為首,現在你說禮樂也能養心脈,我不信。”
李蓮花平靜地問道:“你聽過樂曲嗎?”
笛飛聲眉心微蹙,冷笑道:“我自小便在殺戮中長大,刀劍爭鳴就是最動聽的音樂。那些絲竹管絃之聲聽起來太軟,我不喜歡。”
李蓮花點頭不語,笛飛聲的殺氣已經是刻在骨子裡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凍也非一日之功。
一陣鑼鼓聲響起,雅韻歌會正式開始了。縣令上臺說了幾句吉祥話,臺下便爆發出激烈的掌聲。
接著,一曲曲讚歌唱的高亢嘹亮,縣令雖然坐在臺上,目光卻頻頻看向臺下最後入座的那三個人。
大樹上,笛飛聲抱著大刀已閉目養神,方多病目光死盯著前排最後入座的那三人,他已認出這三位都是在皇城任職的官員。
其中一位正在禮部任職,乾的就是到處採集民間風俗的工作。
“李蓮花,這哪裡是什麼民間風俗,分明就是裝模做樣糊弄人。”方多病忍不住小聲憤慨。
李蓮花微笑道:“多年前,我就聽聞過幾次壺口鎮的雅韻歌會,說話之人無不陰陽怪氣,所以我就一直很好奇。這不,百聞不如一見,見了不如不見。”說罷又喝了一口酒,搖搖頭嘆氣。
方多病認真道:“不行,我得給我爹寫信,把這些事告訴他,我還要請他轉告陛下,治國當任人唯賢,多聽逆耳忠言。”
李蓮花溫和道:“不錯,果然沒有辜負你爹對你的栽培。”
方多病卻笑不出來,“唉,我爹希望我入朝為官輔佐君王造福百姓,我卻想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經歷了這麼多事,現在我真的有點迷茫了。”
李蓮花沉默了片刻,才柔聲道:“方小寶,你不是迷茫,而是拿不起舍不下。”
方多病自認不是優柔之人,不解道:“我怎麼拿不起放不下了?”
李蓮花神色嚴肅,嘆道:“你自幼嚮往江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李相夷的影響,如果你沒有遇到李相夷……”
方多病打斷道:“不,方多病如果沒有遇到過李相夷,那他就是個多病的廢人。”
方多病說著眼圈都紅了,氣鼓鼓地委屈極了。
李蓮花按著方多病肩膀,安慰道:“你別想歪了,我的意思是你因為李相夷的鼓勵治好了自己的病,這本是一件好事。但你因此執著於闖蕩江湖就是執念了。”
方多病委屈道:“說白了,你還是想讓本少爺回家,哼。”
李蓮花微一笑,道:“是,也不全是。”
“老狐狸,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咳,你想啊,每個人都有來處,我們不管走多遠,都無法與故土割裂,你若真的浪跡江湖,動不動就音信全無,或者深陷險境,你爹孃會怎麼樣?你難道不想他們嗎?不想家嗎?”李蓮花的眼眶也有些溼潤,似有許多未盡之意。
方多病無言以對,只好說:“這歌舞真是沒什麼好看的,正好本少爺餓了。”他捅了捅裝睡的笛飛聲,道:“阿飛,本少爺帶你下館子,去不去啊?”
笛飛聲睜開眼睛,先瞄了一眼李蓮花,見他在微笑,於是道:“一起吧?”
李蓮花從善如流道:“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方多病輕哼一聲,率先從樹上跳了下去。
笛飛聲朝李蓮花搖頭一笑,笑他沒事閒操心。
李蓮花不在意,注視著方多病走遠的身影,眼底盡是掩藏不住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