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文聽著陛下的語氣,心下一嘆,陛下還是這麼聰明,她撩起衣袍,跪的筆直,大聲道“臣知罪。”

顧幕青眸色驟冷,帶著冷冽無情的肅殺之氣,走到周栩文面前,彎腰抬手捏住她的下顎,語氣陰森道“不知周丞相錯在何處。”

周栩文忍受這刺痛的下顎,眼中一片清明,“臣不該插手陛下後宮之事,還望陛下恕罪,可臣對此不曾後悔。”

顧幕青甩開周栩文的下顎,背過雙手,沒有打斷。

周栩文見狀,繼續道“陛下,南國如今表面看似一派祥和,實則暗潮湧動,被陛下貶入豐州的端王賊心不死,與朝臣多有來往,而且半年前北國動亂,現在上位的北國女帝野心勃勃,對南國虎視眈眈,這內憂外患,陛下不得不防啊,現在只要陛下有子嗣出生,就可壓下朝中心思活絡的大臣,何樂不為呢。”

她知道陛下是因為皇太君被先帝后宮之人磋磨而死的緣故,不願意開設後宮,可陛下不能沒有子嗣,南國不能沒有太女,否則南國危矣。

顧幕青想起父後和她被打入冷宮的日子,母皇后宮的那些平常看著溫柔純善的侍子,見父後被打入冷宮,全都露出面目猙獰的樣子,辱罵父後,甚至讓宮侍對父後拳打腳踢,只是因為母皇之前對父後的寵愛擋住了他們的路,這是有多可笑啊。

每當這時候父後總是將我護在懷裡安慰,“小阿青再堅持一下,你的母皇快來接我們了,到時候我們都會好好的。”這話不知道父後說了多少遍,直到死也沒有見母皇來看他一眼。

所以那時候她就知道必須做人上人才不會被欺辱謾罵,她便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努力往上爬,她最要感謝的還要是那個冷宮中瘋魔的師父,在她身上下不斷的下毒,再解毒,讓她有了百毒不侵的身體,就連體質也被增強。

在她學完師父的全部武功後,在一天夜裡,她殺了她,掐斷她脖子的那一刻,心裡沒有害怕,竟然興奮異常,她知道她病了,可她不在乎,最後大權在握的時候,她親手瞭解了欺辱父後的那些人,每見一次血,心裡的暴虐就增長一分,她意識到殺人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那個所謂的母皇,血流乾前,還哭訴對不起父後,對不起她,呵,多可笑,父後的名字豈是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可以叫的,所以她割了她的舌頭,冷眼看著她血幹而死。

顧幕青收回思緒,壓下心中的暴虐,面上一派平靜低頭冷眼看著跪著筆直的周栩文,嘴角微勾“丞相你怎麼知道孤不是故意放任端王和朝中大臣相交呢,還有區區一個北國而已,孤還從來沒有放在眼裡,所以丞相你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周栩文聽後,心下大驚,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陛下,沒想到她最近憂慮的這些,陛下都瞭如指掌,還冷眼旁觀她們的動作,語氣更加恭敬道“臣不知,還望陛下明示。”她真的是太過著急了,唉。

顧幕青沒有回,而是道“丞相先起來吧。”

周栩文聽後,心裡忐忑,撩著官袍起身,正要拱手謝恩,突然肩膀刺痛,周栩文悶哼一聲,不敢再動,她知道這是陛下對她的處罰。

顧幕青若無其事的拔出插入周栩文肩膀的匕首,扔到地上,語氣平靜道“孤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你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來達到你的目的,可你得藏好你的狐狸尾巴,不然下次這匕首就不是插到你的肩膀處了。”說完轉身走到書案後坐下,接過劉敏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放下。

周栩文忍著肩膀的疼痛,任由血浸染了官袍,拱手道“謝陛下不殺之恩,臣銘感五內。”她該慶幸陛下念在多年的情誼沒有殺她,如果換做其她人,怕是話還沒說,就被五馬分屍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和陛下耍這些小聰明,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陛下可不會容忍她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