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抬眼去瞅張老爺子,今天要是不拿出銀子,那他們這個破家可能更被砸的更破。

而再瞅瞅這一屋子的人,那一個個哪怕手裡不拿著木棍,就單純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也能說明了一切。

哪怕知道他們不講理,可自家打不過對方。與其被打一頓,不僅要付湯藥費,更要付賠償,還不如直接給賠償。

再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等他們從建城搬來救兵,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張老太不斷摩挲著自己的銀鐲子,眼裡、神態裡的不捨,整個屋子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可那又咋樣?張家窮,也比他們這些晉城的好一些,最少還有銀鐲子呢。

“哎吆,張老太吶,我們也是沒辦法呀。我們日子過的肯定不如你家的。要不然,我們還能厚著臉皮上來找你們賠湯藥銅錢吶,我們自己就倒貼了。”

有個小媳婦看著張老太一個勁不捨得往下拖銀鐲子,歡歡喜喜的一張笑臉催著,甚至站起來靠近幾步張老太。

張老太知道的,與其別人幫著自己拖,還不如自己狠狠心呢。張老太爺氣的壓一壓自己老伴的手。

“這個事情,我已經和李村長說好了,為啥你們又不答應?”張老太爺生氣的對屋子裡的人說。

“哎,你瞅瞅,大爺吶,你都說了,你是和村長說好的。李村長還比我們有嚼頭,我們那真的是屋子都要漏雨了。”

“李村長可以不要你們的湯藥賠償,難道我們還能不要?我們不要,那日子就沒法過了,就要家破人亡嘍。”

另一個猴頭猴腦的中年男人,刻薄的衝著張老太爺說著,順帶一個健步走到張老太跟前,作勢要幫著張老太。

張廣一個健步,擋在了他前面,“做人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哈,哎吆,還當你是張家大爺呢。你現在呀,可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吶。不要以為就你會文縐縐一下,我們也會。”

張廣一肚子的脾氣,被這一句直接給衝散了。自己怎麼還和這種人計較上了呢。

“二愣子,說你楞真的是抬舉你了,我一個老婆子都知道,你那是罵你自己呢。你應該說是狗落平陽被虎欺。”二大娘十分鄙夷的衝著男人叨叨一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後一把扯住張廣的衣領,“嗨,兔崽子,我還說你怎麼不說了,感情你知道我說錯了,都不幫著我,你心裡是不是還罵我呢?”

張老爺子一看別人扯住了張廣的領子,上前一步,著急想要把人扒拉出來。卻被村子裡的其他人,不著神色的擋住了。

張厚好生氣,覺得村子裡的人完全是貪得無厭。無論大事小事,都要來訛詐。哪怕蒼蠅腿,都捨不得放過。

“你們今天要是打了張廣,那咱們不要說賠償,就是之前的賠償也一併都清算一清算。”張老爺子瞅著現在有些混亂的場面,大聲的說。

老爺子心裡也氣,可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就算是想有骨氣,回頭還要賠銀子。現在都是建城別人接濟他們,他們但凡手頭寬裕一點,也要考慮蒲城的大哥他們。

而這些人,但凡看到有建城給他們稍東西,立刻就眼紅的不行。每一次不過來搜刮一點,日子就不能過太平。

其他人又不是真的過來打架的。再說了,這都幾年了,他們對張家啥情況,多少也摸出了個底。

就算是他們再打一場,也搜刮不出來多少油水,那何必打一場?打了也沒幾個湯藥銅錢,還浪費了他們汗水。

這不,老爺子剛說完,其他人立刻放開了張廣,順帶都遠離了幾步張家人。

張老爺子瞅著這情況哪裡不明白,他們今天來,就是訛詐來的。要是不給銅錢,那明天還會繼續來。

哪怕知道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