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瞪大!

黑暗的光線下,男人靠坐著木架,微微低垂著頭,那張如雕刻般完美的帥臉緊繃著,可不就是宴知淮嘛!

看他一動不動,對她的喚聲沒有一點反應,方緹忍不住挪到他跟前,又輕喚了一聲:“宴先生?”

依舊沒有反應。

沉寂幽暗的空間裡,只能聽見他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

彷彿透不過氣來!

他看起來,好像不大對勁。

方緹蹲下來,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幾乎是立刻被凍得收回了手。

他的手,太冷太冷了,全是冷汗!

而且,他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緊繃著的!

此刻的他看上去格外的脆弱,就像一根被拉伸到極點的弦,隨時都能斷掉。

方緹有點被他這個樣子嚇到,“宴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是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宴先生?”

“你在這等會兒,我去喊人過來幫忙!”

剛要起身,一隻冰冷的大掌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他沒有焦距的漆眸動了動,顫抖的牙齒艱難地蹦出三個字:“不、許、去!”

方緹嘗試著從他掌心抽出手,卻無濟於事。

他抓得死死的。

她只好作罷。

黑暗中杏眸轉了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的臉。

哪怕光線昏暗,也能看得出他的臉格外的蒼白,幾乎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想到他這種種的症狀,又聯絡起當前的環境,她眨了眨眼睛,心底浮起一個猜想。

宴知淮,該不會是有幽閉恐懼症吧?

她再次嘗試著提議:“宴先生,我扶你去外面坐會兒吧?”

這一次,他沒有再反對。

只是此刻他渾身僵硬,想動都動不了,更別提站起來了。

方緹只能親自上陣,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提又是拽的,才勉強將他拖出了儲物間。

將他往門口地上一放的同時,她累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男人和女人體重的懸殊,她今天算是身體力行地體會到了!

歇了一會兒,方緹回頭看了眼臉色慘白、還是坐著一動不動的男人,用手掌幫在他扇了扇風,“怎麼樣,還難受嗎?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

男人漆眸凝滯,依舊沒有焦距。

只是呼吸好像沒有之前那麼急促了。

應該有在慢慢恢復吧?

方緹扇了一會兒風覺得手累了,看了看一臉愜意地蹲坐在一旁的小咪,有點心裡不平衡,索性把它薅過來,拽起它的禿尾巴為宴知淮扇風。

小咪:?

人幹事?

不知過了多久,宴知淮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彷彿凝固住的眼珠子也動了動,看向一旁拽著貓尾勤勤懇懇為他扇風的女人——

雖然這根貓尾巴又醜又禿,扇的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眼皮耷拉著,看起來困頓得都快要睡著了,但手上的動作仍機械地晃動著。

他眼中劃過一抹複雜。

突然,一根貓毛飛到他的鼻子前。

“阿嚏——”

男人鼻子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方緹被這響聲嚇得一睜眼,看到眼珠子終於會動的宴知淮,本就比尋常人烏黑的杏眸一亮,“宴先生,你好了?”

他冷眼看了她一下。

然後用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

方緹見他仍舊一副虛弱的樣子,忙上前搭把手,將他攙扶起來。

站定後,他不輕不重地甩開她的手,問:“你為什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