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境澤挺身而出,慕餘便徑直進入內堂見到周知縣。
周知縣審視了手中的狀紙,過了一會放下,詢問:“你明白你所起訴的是你的岳家,不論對錯如何,即便你成功,將來在仕途上可能會成為汙點,你準備好了嗎?考慮清楚了嗎?”
慕餘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已經理清了思路。
周知縣一時語塞,心想這是多麼出色的一位苗子,出身平凡,理應能理解寒門子弟的艱辛。然而,為了自家媳婦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卻似乎沒有考慮自己的前途。不僅是這份狀紙,他甚至為了一個婦人都不願進考場。就算他是個普通的舉人,周知縣也感到惋惜,更何況他竟然是狀元,讓人覺得遺憾不已。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算受了欺負,也不至於放棄自己的前程。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不可能傷及性命。他只要在考場堅持三天,就能成為有功名的秀才。相比之下,慕餘卻選擇了以自己的前程為代價來告發岳家。
葉師爺看到周知縣對慕餘的重視,上前勸說:“你最好考慮清楚,這是一件大事。你媳婦雖然受了委屈,可以由里正調解一下,如果不行,本師爺可以派捕快過去嚇唬一下,如何?”
慕餘卻不肯妥協,他堅持要在今天得出一個結果。
葉師爺也無法再勸,只能派人開始處理狀紙,按流程進行。
在十里坡,江氏從山腳下來後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混在村裡的人群中,目睹慕餘的牛車離開村口。她心生恐懼,打算逃回江家孃家。然而,村裡的人告訴她,顧家院已經被村長守住,顧家的人不能出門。
江氏摸著肚子裡的孩子,想起丈夫顧文華,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返回顧家院。
進入並不難,江氏很快就回到了顧家院。顧家的人見到她紛紛詢問外面的情況,江氏將讀書郎出村去縣衙的事告訴了他們。顧家院的人臉色蒼白,一時之間寂靜無言。
顧庭蹲在廊下,手中的煙抖動,終究沒有握穩,掉在地上折斷了。他砸了砸嘴,過了一會才說:“把顧元叫過來。”
顧元和徐氏躲在大房裡沒有出來,得知要面對官司,顧翔天嚇得不知所措,而徐氏正試圖安慰他。
顧元被顧川請了出去。
幾個當家的男人都回到正屋。
顧庭說:“九丫頭是你顧元的女兒,你負責解決這事。如果解決不了,家裡就休了你的妻子徐氏,而且你們大房也要分出去。”
顧庭怒氣沖天,“你生的是什麼好女兒,一個個都讓人頭疼。今天你顧元從後院跳過籬笆,找到顧九,讓她趕緊上縣衙把讀書郎找回來,否則我說到做到。”
顧元回到屋裡,徐氏聽到訊息後氣憤不已。她一直戰戰兢兢地生活在顧家,生了一個兒子以為能有所轉機,沒想到顧家犯了錯也要怪到她頭上。她心裡不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徐氏在院子裡大鬧,這時居然沒有人來制止她,只要她不發瘋,大家都避讓著她。
騷動了好一陣子,賈氏最終派張氏前去叫人把徐氏拖回屋裡。
眼看情況沒有改善,顧元束手無策,一黑就翻過籬笆朝山腳下去了。
來到顧九的院子外,沒有看到顧九,卻碰到顧六提著水從院子裡出來。他二話不說上前攔住顧六,顧六一不留神,水就灑在顧元身上。
“爹,你幹嘛?”顧六每次見到顧元都想起他曾經扇耳光的情景,心裡惴惴不安,但卻掙脫不開他的手。
姜塵聽到動靜,迅速跑了出來,保護著顧六,而顧元卻突然跪在他們面前。
“六兒,顧家錯了,你快叫你妹夫從縣衙回來,我們不應該惹怒讀書郎,我們錯了。”
顧六咬著嘴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