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野。。。。。。劉文野!”

聽到呼喊的劉文野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看去,是鄰居家王二,看著王二額頭上冒著豆珠般的汗滴,還沒等劉文野開口問。王二也顧不上擦汗了,慌忙的喊叫著。

“劉文野!你。。。你。。你快回去,你爹快不行了”邊說著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聽到訊息後的劉文野一下懵了,立刻扔掉手中的鐵鍬,甩開膀子轉身就跑。

“王二,你幫我去隔壁村找陳大夫,請他老人家去幫我爸看看病”腳步未停。

他已經忘了自己幹了一整天活兒的疲憊,腳步一步比一步急,面部有些抽搐,但隱約能看到嘴裡不停的嘟囔著。

“爸,你不能有事兒,絕不能有事兒!”反覆唸叨。

沙場到家一公里的路程,話語間就看到自家房屋出現在視線中,越來越近。腳步還在不斷加速,促使著身體前進。

臨近房屋不到二十米,能清晰聽到從屋內傳出男性老者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

這是一間外形破舊的茅草屋房,一個大概20平米不到的單間小屋。極其簡陋的一間小屋,一扇向右側開關的門,位於房屋右邊40公分的位置。屋內有張床,一位面色蒼白、滿目瘡痍的老者,半臥在床邊,剛才從屋內傳出的巨大的咳嗽聲就由此發出。屋內還成列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沒有一件像樣的東西,如果說可以算得上是傢俱的,那也就只有老者身下躺著的那張床了。

劉文野匆忙從屋外奔向屋內,一撲通跪倒在床前:

“爸。。。爸你怎麼樣了,爸!你哪裡不舒服,爸!”

看著劉文野進來後老者想掙扎著起身,卻又無能為力,準備用盡全身的力氣跟兒子做最後的道別:

“兒啊!咳..咳..”努力的嚥下卡在喉嚨裡的一口痰後,後重複道。

“兒啊。。。是爸拖累你了。這些年吶。。。苦了你了”

“爸!你堅持一下,我已經讓王二去找隔壁村的陳大夫了,他馬上就過來”

從工地一路飛奔回來的劉文野雖然沒有感覺到累,但從話語間不停地喘著粗氣能看出他也很疲憊,但此刻不容疲憊,他的關注點全在現在的父親身上。

“兒啊!別費勁了。。。我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爸不行了”

“爸,你不要說了,休息,先休息,我馬上給你買治肺的藥,吃了就能好.......吃了,就,就能好!”劉文野眼裡淚花一個勁兒的打轉,可看著父親越來越沒有血色的臉,他彷彿也感覺到眼前這位,他世上唯一的親人真的要離他遠去了,淚花還是湧了出來。

“兒啊,你那也別去了,就聽爹交代幾句話。。。咳。。。。咳咳咳”又一次努力的把卡在喉嚨的痰嚥下去。

“你.........你要記住”父親顫抖著的手從被子裡伸出。

“爸,我記著爸。”劉文野接過父親的手。

“你媽走的早,爸希望你啊,一定要記住,不要學別人做壞事,吃點兒虧就吃點兒虧,別記仇。咱窮苦人家出生就本本分分過日子,比什麼都強。鄰居嘲笑咱,咱就陪他笑,要是欺負咱,咱就裝傻,千萬別跟人家紅臉,都不是外人,和和睦睦的啊,他總不會欺負你一輩子!咳咳。。。咳。。。”

“我知道了,爸,我都聽你的”

“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本來上一句都還精神萎靡,帶著咳嗽,但是這句話時劉爸卻眼神明亮,一改之前的萎靡狀態,這句話說的是語重心長又鏗鏘有力!恍惚間劉文野都覺得父親是不是從來沒有病過,之前一切不過人生大夢。

但是立馬又被下一句斷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