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朝桉捋了捋衣袍往裡走,嘴上應著她的話:“從你方才提及太子便到了。”

想聽聽她對太子納側妃一事是什麼態度,便駐足於廊上逗弄著暮朝,可她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慕慕總歸是待他才有幾分不一樣,想到這些唇角止不住上揚。

釋慕槐知道藍朝桉格外喜愛這鳥兒,餘光瞥見他的動作也沒多想。

暮朝的名字是他起的,她問及緣由,他神色極認真反問道:“暮暮朝朝不好嗎?”她受不住那種眼神,心虛地沒在追問。

撇清思緒看向那人時,藍朝桉步伐很快已經離她不遠,正在和書舟說話:“本王和你家主子有事商議。”言外之意,你可以離開了。

可書舟只聽主子的,正常行禮後對攝政王的眼神視而不見。

釋慕槐站起身把剩下的瓜子倒進油紙裡包好,塞到書舟手裡,方才書舟就顧著和她講趣事,都沒怎麼吃:“你去忙自已的事情吧。”

“見到紅鸞後轉告她一聲,太子有側妃照料,她儘可放心。”

太子側妃是皇后指婚皇帝下旨,她擔心紅鸞繼續留在東宮會吃虧,那傻丫頭,一聽說太子生病便巴巴地去了。

書舟抱著瓜子轉身提起內力,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藍朝桉撩起衣袍,略過方才書舟坐的地方兀自坐在了她旁邊,瞥了眼桶中的瓜子殼轉而看向她:“聽朔雲提起,你那侍女去了東宮?”

釋慕槐正收拾著桌上殘局,聽他這話有幾分神疑:“不是你應下的嗎?”先前她還不知道此事,知道的時候紅鸞已經去了東宮。

“當日本王給了她個王府侍女的身份,代本王去慰問太子。”有攝政王這層關係在,太子側妃也不敢輕易下手,釋慕槐頷下眸子,想來藍朝桉早就知道太子納側妃一事。

“紅鸞約莫是對藍瑾瑜有別樣的心思。”先前她暗中提點過,可那丫頭似乎並沒有聽進去。

“這就有點棘手了,本王還以為她去東宮是為了報恩。”先前太子救了紅鸞妹妹一事他也有耳聞,主要是因為那人是她的侍女,他才會知曉這些訊息,否則必然不會讓人關注這些。

凡是與慕慕相關的,他都想了解。

釋慕槐後背微微靠在椅子上神色失焦,瞬的憶起那人,低聲喃喃:“由恩生情,大抵很是尋常吧。”

藍朝桉不知她所想,卻道:“未必是因為有恩,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兩人之間早已有了別樣情愫。”

是啊,或者是不經意間,她做了什麼讓那人誤會的事,又或者朝夕相處間情愫暗生,待發覺時早已回不去了,往昔種種總是參不透的。

她想起先前在江南時朔雲說過,紅鸞曾和一男子私下見過許多次,那時她還在打趣紅鸞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也聽紅鸞說過,藍瑾瑜來找過自已,只是當時自已不在,紅鸞便替她招待了。

如今聽藍朝桉這麼一說,或許便是在她不知道之時,兩人彼此相中了,釋慕槐嘆氣:“日後如何再說吧。”若兩人彼此有意,屆時讓師父認紅鸞為義女,天璣閣閣主義女,不至於讓人看輕了去。

藍朝桉今天前來其實也有一事,來的路上恰好碰到小冬去請他,所以才會這麼快,三日後皇室家宴,他必須要參加。

“算起來日子也快到了,屆時你讓人做好準備。”

“你不隨本王一起去嗎?”

“別的不提,宸妃是能認出我的,去了不太妥當。”先前霍書桓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除了當下住在攝政王府,她不欲再與皇室有過多糾纏。

“本王聽聞……你會易容術。”他略微遲疑地看著她,這語氣是盼著她去的,可她實在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