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還在持續。
林暮不由得有些無奈,心想自己這二叔還真是賊心不死。
派人來做掉自己,都不願意花大價錢,想必這次來的人和那光頭大漢也差不了多少。
開門後,一個留著長髮的男人出現在他眼前。
怎麼形容這男人的模樣呢,用藝術兩字來形容或許最準確。
垂到肩頭的長髮,鬍子拉碴,破爛而又沒有異味的衣服讓男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流浪漢。
林暮瞥了一眼男人身旁擱在地上的傢伙什,老舊的畫架,碩大的畫包,以及男人褲腿上沾染著的顏料可以很好的證明他是一個畫師。
“我找成先生。”
男人看到林暮還有些意外,但還是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噢,是成先生和我有約。”
林暮心裡更加懷疑,因為沒有哪個畫師願意深更半夜來畫畫吧。
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畫?
而且成嚮明這老小子其實對畫沒什麼研究,而且平日裡最討厭那些被炒到天價的藝術品,現如今居然會約一個畫師來為他畫像,這的確有些怪異。
“您是來給他畫像麼?”
面對林暮的詢問,畫師笑著搖了搖頭。
“我只畫將死之人。”
擔心林暮聽的雲裡霧裡,畫師還補充了一句。
“噢不,是被我畫過的都變成了死人。”
林暮臉上的表情很好看,因為這兩句話聽起來總覺得有點瘮人。
“你不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品嗎?
“它們靜靜躺在那裡,任由我擺弄各種各樣的姿勢。
“而我最欣賞的就是那些鮮活的生命在畫紙上一點點消失,那很有趣,不是嗎?
“看著他們身體的全部像是裝飾品般裝點著那一具具醜陋的軀殼,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品。”
畫師的臉上,浮現出了饜足的神色。
他手舞足蹈,像是看到了那樣一幕幕景象,陶醉的表情讓林暮後背發涼。
“你……你是認真的?”
“當然。”
畫師的回答果斷,不假思索。
林暮後退了一步,警惕的再問了一句。
“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畫像。
“我和成先生有約,不是嗎?”
他那張充滿藝術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有把人畫在紙上,他們的生命才能得到永恆。
“世上本沒有不會過期的東西,就連保鮮膜都會過期。
“而我的畫,賦予了他們永生。
“他們應該感謝我。”
畫師的聲音一點點變得沙啞起來。
他拿起了自己的畫包,將其斜跨在肩膀上,然後又彎腰拿起了畫架。
“我明天再來。
“麻煩你轉告一下成先生,讓他好好享受今晚的時光,我很期待明天和他再見面。”
看著畫師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
林暮爆了一句國粹。
看來陵町的怪異越來越多了。
他鎖上店門,快步離開。
上車後,司機倒也沒有想象中的不耐煩,只是等的有些昏昏欲睡。
在得知林暮今晚要在黎晚楠家裡過夜之後,司機的臉色稍稍變了變。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冷若冰霜能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小姐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個性格……
……
一間破敗的畫室裡。
畫師將肩上的畫包扔在了被顏料和碳粉浸透的木地板上。
他點燃了一根紅色的蠟燭。
隨著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