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掙扎了。”
張緒林緩緩蹲了下來,將手搭在了冬草的頭上。
還不等林暮上前,有一根尖刺便刺透了冬草的頭顱。
而那句話,像是張緒林說給冬草的,又像是說給林暮聽的。
“畜牲。”
“像他們這些人,活著本就是罪惡。”
張緒林一臉厭惡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水。
“我會殺掉你。
“然後殺掉你身邊的每個人。
“你低賤得甚至不如一隻蛆蟲,活著,只是浪費。”
張緒林勝券在握般淡然。
他甚至都懶得和林暮多費口舌。
不過他很享受這種快感,這種能擊潰將死之人心裡最後一道防線讓其崩潰的感覺。
“感受到了嗎?絕望,那濃濃的絕望。”
一隻蛆蟲從他手上的尖刺緩緩爬向倒在地上的冬草身體。
“不過你的絕望在這裡顯得太微不足道。
“這地方的所有人的絕望和悲慟比你心裡的要大得多。”
張緒林放聲大笑起來。
“我說過,我還站在這裡。
“我還活著。”
林暮緩緩抬手,在胸前輕輕畫出一道淨圈。
“掙扎吧,在絕望裡掙扎吧,這感覺,太美妙了。”
張緒林緊咬著牙關,滿臉慾望,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淨圈緩緩在空中消散。
整個療養院的靈體,在這一刻緩緩化為了虛無。
“摧毀你的一切,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得多。”
地面上,冬草的靈體消散,爬動的蛆蟲也在此刻湮滅。
張緒林的眼裡,興奮緩緩消失。
驚疑一點點爬上他的那張醜陋的臉。
“不……
“這不可能……”
他苦心經營的療養院,絕對不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他絕對不允許這一切都毀在林暮的手上。
明明他已經能像提線木偶一樣操控林暮了。
這在他看來完全不可能。
療養院的腐爛在消失。
“小雅沒死,對嗎?”
林暮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你……你說什麼?”
張緒林的心理防線頃刻間被瓦解。
“我見過她。”
“不……”
看著瘋狂搖頭的他,林暮笑得很燦爛。
“般若……”
話音落下,般若鬼影再次在他身後浮現。
“療養院的災厄,是時候告一段落了。”
無數的絕慟靈體被般若抓在了手裡。
“你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一個註定在人類恥辱頁上畫上濃墨重彩一筆的失敗者。”
林暮握緊了斬魂刀。
療養院的罪惡,該結束了。
“這不可能……你……你究竟是誰……
“小雅……小雅在哪?”
張緒林臉上的恐慌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很遺憾,你見不到她了。”
絕望在張緒林的臉上升起。
“我會親自找到她。”
林暮湊到了他的耳邊,說出了擊潰他最後心理防線的一句。
長刀刺進了張緒林的胸口。
數不清的黑色蛆蟲從縫隙鑽出,湮滅在空氣中。
“你……這不可能……”
“忘了告訴你了,是她幫了我。”
林暮最後的笑臉,讓張緒林吐出了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