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盆裡裝的都是灰色、棕色的各種狀態的不明物體,散發著奇怪的噁心的味道。

打飯的師傅尤其開心,異常熱情地招呼人。

“想吃點什麼?”

花漁和高希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極度的抗拒。

不過她們看過今晚飯菜的價格後,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

標註“燒茄子”等透明鼻涕狀的“素菜”,每道均為八元。

標註“紅燒肉”等黏糊糊的“肉菜”,每道均標價十元。

花漁的早餐和午餐一共使用了七元,剩餘十八元,剛好能要一份“素菜”一份“肉菜”。

高希悅亦是如此。

當師傅聽二人說要一葷一素時,再一次黑著臉,狠狠地用打菜勺裝了滿滿一勺的菜給她們。

有人能滿足每日二十五元的餐標,當然就有人無法滿足。

早餐吃了炸醬麵、以及午餐沒有按照最低標準打飯的人,如今要湊齊十八元,不是少一塊就是少五毛。

打飯師傅對這些人尤其喜愛,只要有人不滿足條件,他就會舉起手中的大鐵勺,一勺一個腦袋。

勺底沾到的鮮血和髮絲,隨著勺子再次被放進菜盆裡攪拌,很快就和那些不明物體混合在一起。

花漁連忙別過眼睛,捏著鼻子把自已盤子裡的東西囫圇吞下去。

再看,她都要吐了……

“什麼東西也這麼貴……”

有人算來算去都湊不夠錢,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大吼大叫。

然而不等他發洩完,廚師提著菜刀出來,一刀便砍斷他的脖子。

“用餐時間,禁止大喊大叫。”

這次的屠殺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應,畢竟經過早餐和午餐的洗禮,人們對【食堂守則】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

廚師大概是看見沒有人再觸犯規則,不由得失望地搖搖頭,收起菜刀回到後廚。

當然,也不是都沒人有辦法。

花漁看見剛才還和她一起去治療室的11床,接過一個男人的錢,和自已的錢湊在一起,要了一葷一素後分成兩份。

打飯師傅看見了,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任何表示。

其他人見狀紛紛合作,勉強過關。

一頓飯除了剛開始時見了血,後續還算得上是平安度過。

只是離開食堂的時候,再一次碰見了劉豆。

劉豆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起走過來,人群中的他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花漁她們。

然而就在擦肩而過那一刻,花漁感覺自已的手裡被塞了一張紙條。

她愣了愣,回頭一看,只見劉豆也回過頭,並迅速將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高希悅,輕輕搖搖頭。

花漁皺起眉頭,不知道劉豆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怎麼了?”

感受到花漁停下腳步,高希悅回頭問道。

花漁捏著手裡的紙條,剛想脫口而出話在接觸到劉豆的目光後,突然就如同鬼迷心竅般,在口中打了個旋,又咽了下去。

“沒事,被撞了下,”花漁笑了笑,“走吧。”

直至回到病房,花漁藉口上廁所,開啟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句話。

“晚兩點十樓1005,一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