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網管發簡訊給我,如果願意,今晚就可以去做,先付一半完事再付剩下的。我呆板地望著黑板右手緊握著電話,不知道怎麼辦。每當我在手機打出“可以”我又會將其刪掉,放下手機繼續撓腦掙扎,反反覆覆。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頭堵住了,流淌的血液擠在那裡尋找罅隙。
老師口乾舌燥地在上面讀課文,眾多學生頭頂著枯燥的知識昏昏欲睡。我看到書櫃裡的《戰爭與和平》,我想起托爾斯泰說過的一句話,人生不是一種享樂,而是一樁十分沉重的工作。正如他所說的,我在這份沉重的工作中挖掘自己,或許挖掘出來的坑是我以後要躺的地方。學校虛度光陰的我,整天和老師爾虞我詐,看到某老師下樓梯一不小心摔倒,我都會躲在陰暗的角落和同學們狂笑。
我在茫茫大海中划著小船慢慢行駛。
我再次開啟手機決絕地把“我還是不願那樣,我想好好的活著。”發給她,如果真的沒有錢還,我會找條河自刎,也許死的沒有項羽那麼壯烈,但我會死得很好看。
悶熱的教室,讓我滋生逃課的想法。盧雲婕看到我在後面蠢蠢欲動,回過頭問我,你又要逃課嗎?
嗯。這個空調開了和沒有開一樣,一點涼風都沒有感覺到,坐這還不如在樹蔭底下被熱風吹呢。我說。
下節課崔樂瑤來收拾課本,明天的國際交流好像取消了。這個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機會了,據說她選擇去外面學校上中文課。哦對了,她讓我把這張卡給你,密碼是你的生日,至於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我接過卡問她,你說我們還有可能嗎?
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相愛的人,但他們卻不能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其中的就看你了而不是命運。記著莎士比亞說的,人們可以支配自己的命運,若我們受制於人,那錯不在命運,而在我們自己。
我說,命運它不曾慷慨過。
崔樂瑤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節課放學了,班裡就剩我一個人站在窗戶邊發呆。我聽見椅子發出來的響聲,轉過頭看見她在那收拾抽屜。我站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叫她,她緩慢地抬起頭,又當做沒有看見我低下頭,繼續把課本往書包裡裝。我用腳把前後門踢上,走過去將她拽到我面前。我說,為什麼?我掏出卡給她看,接著說,為什麼給我?
不是我的。
我以為她不願承認,我也不願再問下去,我問,你要去別的學校上課?
嗯。
什麼時候?
後天。
不走可以嗎?看到她沒有說話,我心裡像佈滿古代防止惡人闖進的暗器,我隨時都可能被亂針刺死。我又說,難道我們就這樣結束?你甘心嗎?你願意嗎?我們的付出都不算了嗎?我們的誓言呢?那些說好的呢?說完無奈的看著她,眼裡都是滿滿的悲愴。
我不知道。崔樂瑤淡定地回答,說完繼續揹著我收拾東西。
最近還好嗎?
嗯。
我們和好吧。
我們可能真的不適合。
我靠近她,讓她看著我,我忘記這是教室,這是白天。我把唇死死地壓在她的唇上,她只是小小的掙扎然後閉上眼,她光滑的臉上滑過滾熱的淚水,我用唇替她吻幹,對她說,我們在一起吧,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你我會過得如此空虛。
對不起。她說完,吸吮我的脖子。我愛你,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這輩子說過無數謊話,但是我愛你是我說的最真的一次。而我也只對你說過,我的“我愛你”是你專屬的。把手給我,停止漂泊。說完,我把手放在她面前,她已經泣不成聲,我的衣衫胸口處也被浸溼。
YA,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說完,失控地吻我。我不知道,我聽著她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