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南方的冬天就像北方的春天,一點都不冷,我穿著薄薄的外套坐在操場看臺上,看著體育特長生一圈一圈的繞著足球場慢跑。
我和楊千松大口地扒著盒飯,手中的二鍋頭已經過半。
他奶奶的,食堂今天怎麼關那麼早,靠。楊千松抱怨道,以前打完籃球就可以直接去餐廳吃飯,而這次我們在餐廳門口踹了很長時間的鐵門。
我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關門和世界末日有啥關係。
趕著去投胎,去天堂佔位子。這都不知道。我說完把筷子往盒上一插,扔到第一任校長頭像上。
你認為這些燒菜不用油的廚師進得了天堂?
地獄已經滿了,校長和這些垃圾老師,還有那些貪官把這些位置佔滿了。
我們倆沒有再說話,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上次從網咖回來後,崔樂瑤不再和我說話,也不經常來班裡。楊千松說,劉若斯,崔樂瑤她不想看到你,你欺騙了她。我聽完,腦子一片茫然,我不就說說手機沒電嗎?有那麼嚴重嗎?
盧吃睡天天都要睡個十二個小時,偶爾也翻牆出去買小吃。有一次,我和她一起翻牆看到她身手敏捷,對她說,你這身手讓我們男生看到絕對汗顏。每天晚自習我會和楊千松外加她三個人玩跑得快。輸的最多那個請吃必勝客。
再次遇見崔樂瑤是我下午打完籃球,我拿著外套到圍牆買水,我看到她和幾個韓國女生也在那。我對她們笑笑,上前搭訕,生氣啦。
嗯。
不開心啊。
嗯。
我準備說你丫的來中國是不是就會學了一個“嗯”呀。手機在口袋裡不停地振動把這句話踢回我肚子裡。喂,怎麼了?我翻開手機對楊千松疑問道。電話那頭匆忙地說,“大嘴”在操場被打了,趕快過來。我隱隱聽到有人大叫聲音。二話沒有說,丟下崔樂瑤,從最右邊的樓梯撿起一塊磚頭衝上去,這幾個人明顯是外校的,長得一副老頭樣。我把磚頭“送給”一個頭發染得半白的社會青年。轉過身去幫楊千松。操場人越來越多,停下來時, “大嘴”已經躺在地上,枯黃的草被染成鮮紅。幾個混混見人漸多翻牆跑走,我聽到外面幾輛摩托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我問楊千松,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我在打籃球聽到“大嘴”的聲音。他剛說完,年級主任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走過來,聲勢猶如黑社會要債那樣,虛張聲勢。“大嘴”被扶去醫務室,我們才轉身和主任去辦公室,我回頭一剎那間看到崔樂瑤蒼白的面龐。
具體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主任曾經也是個熱血青年,他沒有批評我們,只是要讓我們去公安局做筆供。其實他也認為我們被打也是應該的,整天在學校欺負別人,這次受到教訓也是活該的。這次我們被打,很多人都在心裡放煙花。第二天食堂的菜也看到油了,飯也熟透了。
後來從“大嘴”那知道,他去綠街和幾個混混發生了矛盾,然後放下狠話,你要來我們學校,廢了你。他沒有想到結局是自己縫了六針。
全班去看“大嘴”時候,他感動的在那胡言亂語。我們安慰他,讓他不要太激動,小心頭上縫的針。出了這樣事件,除了政治胡老師,其他任課老師上課似乎都很有勁,站在講臺上面眉飛色舞,自娛自樂。
胡老師在課堂上安慰我們說,青少年衝動是正常的,但不能天天衝動,要學會理智,在外面能忍就忍,不要天不怕,地不怕。你們現在尚小,對外面社會還不清楚,可能這個學校沒有人敢惹你們,但是出了校門,就會有一群比你們更厲害的。我知道你們家裡有錢,有勢,什麼事都可以擺平,可你們要學會自己養活自己啊。這段話要是從班主任嘴裡說出來一定會很彆扭,胡老師說得很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