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弘濟攆退左右,換身常服,攜曹天剛、穗喜從偏門出。
程興古衝回房內,如夫人隨後悄然掩門而至。她徑自坐在桌前,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手指沿著杯沿輕微撫摸起來。
程興古眼見如夫人襯手閉目,白皙臉頰沾染了霞光般的紅暈。她身著一襲素色錦袍,脖間露出若有似無的光潔肌膚。程興古不由得氣血翻湧,難以自持,奪步上前,正欲橫抱美人入懷,翻雲覆雨暢懷一番!
“那邊來信了。”如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奶奶個孃的,第二次了!”程興古戛然止步,身體氣性瞬間被堵了回去,心如萬爪撓心。於是乎,他不由得順手使勁掌扇了自己一巴掌,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剛才,你若再多上前一步,今後程家,便後繼無人了。”如夫人睜開眼,一邊娓娓說道,一邊漫不經心朝程興古走來。
“大焮城,不能失。”如夫人隨手遞出信箋,程興古一把扯過來,展開看完,迅速點燃扔銅盆裡,一屁股坐在床沿邊直喘粗氣。
“你他孃的,再不走,小心老子連夜辦了你,再把你放血剁盡,做成肉丸子,餵我後院養的那群畜牲崽子!”
如夫人氣質如蘭,莞爾一笑,轉頭見銅盆裡紙張盡燃。她舉手抬起剛才的杯盞,把茶水灑了上去。隨後,她一腳踢開銅盆,只見銅盆裡燃盡的草木灰凝成一團一團,凌亂撲了一地。
如夫人隨即俯身屈膝,半蹲觀量許久,確定沒留下一點痕跡。再理理衣裳,收起剛才的倔傲清冷之氣,隨即抬頭,起身行禮,恭敬卑微如真正侍妾一般,告安退去。
“告訴那邊。今夜子時,泰和酒樓、閔家衣行、花月坊、春風館舍。”如夫人快行至門前,程興古突然冷靜對她低語道。
如夫人一頓,隨後依舊躬身頷首不言,禮儀周全地退出房門。
高陽弘濟一行出都督府,行至鎣福大街。鎣福大街是大泠城主街,為四大主道之首。北接北宮正門,南大大泠城平倉門,由北自南兩道延伸,街道兩旁茶樓、當鋪、作坊、酒肆林立,兩邊屋宇鱗次櫛比。甚在有的小巷入口處,掛有公廨指示標識。
街上行人不斷,有馱身叫賣的貨郎,疾步匆匆的路人,有一群乞兒玩鬧,也有招搖過市的紈絝公子和風雅書生。
大街有專門供車輛行駛的區域,偶爾也能看到富豪人家馬車驅使,送貨的牛馬車緩緩而過。
“鴻公子,自大爍皇帝一統八州,書同文,車同軌,民生富足,才有這小城的昌隆繁茂之景啊。”
高陽弘濟轉頭盯著曹天剛良久,曹天剛臉瞬間漲成豬肝子一般紅潤。
高陽弘濟輕輕敲了一下曹天剛的腦袋,說道:“去把駙馬都尉韓霄請到。。。”高陽弘濟環頭巡視隨後一指,“就泰和酒樓吧。告訴他低調點,鴻公子在這裡等他。”
說罷,他朝泰和酒樓大步流星走去。穗喜趕緊小跑起來跟著她家主子,一邊忍不得悄悄回頭,招手示意曹天剛快去辦事。
高陽弘濟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穗喜剎不住,直接與高陽弘濟撞個滿懷。穗喜瞬間兩腿發軟,潛意識裡就想像往常宸霄殿裡看到的那般,那群老不死的動不動就得哐噹一聲跪下,大呼“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整得她陪站伺俸在旁,一大半時間,就聽到他們在磕頭饒命,半天說不到正事上,有時一拖就是好幾個時辰。朝會後往往站得她雙腿虛腫,苦不堪言。
高陽弘濟立即伸手扣住她往下滑的小身板,正聲輕言到“要不,你去閔家衣行,為鴻公子買幾套衣服?”
穗喜沒回過神來。啊?衣裳?
“啊?衣行?皇...姥爺...鴻公子,你不要嚇我…”穗喜差點哭了出來。
鴻公子是缺衣裳的人麼?閔家衣行?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