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進宮，所以便求我數日，定要告知你一些真相。若你最後執意要進宮，便只能看你自身造化了。”那女子又像自已小叔叔一般，臉色有些緊促，又倒著方才下棋的步驟，悔了數步棋了。
左右不過是她自已與自已對弈，自然也是悔得。
“羋家滅族與蜀州有關？”羋子曦有些不安了。
“你可知子鴻為何要把河州分出駐軍？”
“子鴻？”羋子曦詫異地問道。
那女子手裡一頓，但也自然地收拾好散落的棋子。
“高陽昺嶸與高陽昺光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嚴格來說，他們是雙生子。”
羋子曦張大了嘴巴。
直呼高祖名諱，可是殺頭之罪。
可那女子一副淡漠姿容，不像是把高陽氏放在眼中那般特別。
就像在敘說普通行人，鄰里八卦一般自然。
“因著雙生子乃為不祥之兆，高陽族老商議著直接扔掉一個，算天命其數，死生不論，便連夜把高陽昺光送了出去。”
“為何是高陽昺光？”羋子曦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這般稱呼委實不妥。立馬扇了自已一嘴巴！
“許是他出生時沒有高陽昺嶸好看吧。”那女子又捂著嘴，自顧自咯咯笑起來。
羋子曦也忍不住噗嗤一聲。
“誰料，鬼谷不知如何拾得高陽昺光，養在望楚山延慶寺，懷悲大師座下。”
望楚山、延慶寺。
這是羋家族人被滅之地。
羋子曦做鬼都會清晰記得這個地方！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模糊不堪的輪廓。
“可這天原八州，一大半也是高陽昺光打下來的。”羋子曦的意思，是他何時又重回了高陽府。
那女子嘴角微微一抿，沒有作答。
似乎有些過往，羋子曦還不應知曉。
“可惜這是高陽家的魔咒。王昤誕下一女一子，父親曾說他們乃天皇命格，可龍鳳相爭，一人得主，卻不可共天下。”那女子迅速擺好了棋盤，又是那副觀山殘局的最後一步。
“姐姐的意思，如今皇子中，亦像他們祖輩一般，雙龍之相？”羋子曦迅速領會要義。
“逆天而行，便也會遭天道反噬。”女子輕輕解釋道。
換天改命。
羋子曦自然知曉她指的《天兗六爻》。
“高陽氏的第一代江山，可是以司馬氏一族之運為代價。可憐高陽昺嶸長子犧牲嫡女為代價，舉全族為高陽儁取回琅琊王氏女。”
當那女子說到這，羋子曦多少也算熟識了。她嘴裡所謂的琅琊王氏女，便是皇太后吧。
“您是說，司馬氏當時的皇妃，是高陽嫡脈長女？”羋子曦方才抓到這個點。
司馬氏當時的皇妃，高陽氏嫡脈長女，也就是當時困守金州，隨司馬皇帝自縊的王后！她是高陽氏？
那麼，韓離湘韓離北是司馬氏所出，他們身上，亦然流淌著高陽氏的血脈！
這高陽氏族，竟為了皇權高位，可置血親不顧！
“這與我有何關係？”羋子曦問道。
“你可知人為何食五穀雜糧？”
“不吃飯會餓死的。”
“那便對了。換天改命，亦是如此。”
“所以，羋族被滅，是為高陽氏？”羋子曦心裡騰起怒火。
“施府，也是食糧。”那女子終於落下一子，眉頭隨即更加緊鎖，惶恐不安來。
“所以，你還是想要進宮，做那高陽皇后嗎？”女子抬起雙眸，瞳仁裡渙散出流光溢彩，仿如遠方烈日宏光，刺得羋子曦睜不開眼來。
“我會去。”羋子曦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