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泠王妃安。”來者意識尚在宮中,似覺喚聲歌兒不妥,恭恭敬敬行了禮,問候道。

雖說穗莒為蜀王妃,同為封地王妃,位份相當,自不必行此大禮。可穗莒亦是高陽家僕,是王昤身契子之女,羋昶歌是高陽家媳,這禮,是僕對高陽媳行的,不是蜀王妃對泠王妃行的。

這也難怪,教習出兩個這般聰慧的蜀家子,單單這份忍辱負重,這份小心謹慎,自是擔得起蜀州主妃之度的。

“堂伯母安。”羋昶歌先受了禮,便是這邊規規矩矩地回了一句。

穗莒,不好對付!

誰知穗莒倒不在意這份生冷,更是熟絡般地超前一步,刻意拉了些近乎。

羋昶歌略微有些不適,但看在曾經劉夢筌舉薦師傅的恩情上,對穗莒留了三分情面。

倒是喜悅見狀,微微不悅,神情寫在臉上,也不遮掩。

“昨日送進府裡的兩個丫頭,沒給曦丫頭添亂吧?也怪我,久居荒蠻地,如嬤嬤隨著荒廢了這些年,沒能好好調教那兩丫頭,笨手笨腳、上不得檯面。偏偏受那庶子錯愛。”

“丫頭?”羋昶歌犀利地望向喜悅,她如何不知羋府被蜀州王妃塞進去兩個丫頭?

“歌兒這番神情,想來,並不知情?”穗莒提著斜眼,明知故問道。

羋昶歌不答。

“瞧我那混賬兒子!才死了媳婦,就這般急不可耐了。是我管教無方,給歌兒添亂了!”

羋昶歌算是明白了八九分,敢情到她面前來挑撥離間了。想借她之手,去收拾蜀州庶子。

羋昶歌心裡冷冷一笑。

這番低劣手段,果然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家人。

這般愚蠢,才是她能穩坐蜀州正妃、經年不倒的根本原因吧。

畢竟高陽氏,並不希望異姓王太過謀智聰慧。

蠢一些,才掀不得風浪,只能依附於高陽氏而活。

可那劉景洛,並不如他母親一般鼠目寸光。就連較當初的穗喜,也是雲泥之別。

羋昶歌內心對這類人,都是嗤之以鼻的。

那三分情面,她都演不下去了。

“剛剛那大丫頭急哄哄地找到我,說曦兒的馬車,炸了。”穗莒方才不急不慢地抖出這句來。

羋昶歌一聽,敢情這才是穗莒的真實目的。顯之以蠢,讓高陽氏放鬆戒心。再示她以利,開出談判籌碼。

“看來,歌兒還有許多向蜀王妃請教之處。”羋昶歌拎起嘴角,一語雙關道。

穗莒心領神會,自然明瞭,她開的價碼,得到了羋昶歌的同意。穗莒微微一笑,繼而說道:“聽聞泠王妃在城郊有一陪嫁莊子,名為驀璋苑,苑內有一天然泉池,歲末年終,自是療養好去處。“

“蜀王妃若不嫌棄驀璋苑粗陋,歌兒自是吩咐人把它收拾一番,邀請蜀王妃小酌一番,雪中賞梅,豈不快哉?”羋昶歌心生一念,自然明白這穗莒是有備而來。

“喜悅。”羋昶歌頭也不回,高傲地喚道。

喜悅極不情願,受命離開。

“歌兒這個丫頭,很有些護主氣性呢。”穗莒見喜悅離開,話中有話道。

羋昶歌聲色不改,“自然這般。”

“殿內有些悶,歌兒可有空,陪我去走走,透透氣兒?”

“自然。”羋昶歌始終禮儀全全。

“曦兒馬車遇襲,歌兒依然這般淡然自若。”

“蜀王妃這般把握拳拳的模樣,想來,曦兒定然無恙。”羋昶歌開誠佈公。

“這般說來,那便要喜上加喜了。”

羋昶歌一滯:“從何說起?”

“我家庶子,可對曦兒傾慕已久。若不是當初我愚昧昏聵,念著大哥與曹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