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完畢，卡洛狄菈繼續問道：“那場宴會的地點在哪？”
對自己逃過一劫之事一無所知的石膏像般人形物繼續語速緩慢地回答道：“凱恩王國王宮舊址。”
舊址。
卡洛狄菈在心中自語了一句，隨後又問道：“凱恩王國在哪？”
“此地就位於凱恩王國國境內。”
深知“諸神空間”不會隨便投遞的卡洛狄菈對此沒感到意外，點了點頭接著問道：“王宮舊址呢？”
石膏像般人形物艱難地轉頭，望向其左側某個方向，這才緩慢地說道：“這個方向，距離約五萬米。”
五十公里左右，不算遠，以她現在的飛行速度，就算不全力趕路，一個小時之內也能抵達。
雖然這一番問答下來，心中的疑問不減反增，但卡洛狄菈覺得，與其繼續和這座石膏像較勁，不如自己去現場看看。
——占卜告訴她，石膏像沒有說謊，但自從對話開始，一種隱隱約約的、非常微妙的感覺便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那種感覺告訴她，石膏像在驢她……
畢竟，還有一種操作叫做：說實話，但不說全部的實話。
心中有所決斷，卡洛狄菈若有所思地看著慢慢“復位”的石膏像的臉部，最後問道：
“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石膏像般的人形物沒有遲疑，語調莊重了些，如同宣誓般地說道：“吾等願為救世神女犬馬。”
“哦。”卡洛狄菈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利落地轉身離開。
……
凱文王國的舊王宮位於一座坡度和緩的丘陵頂端，周圍地勢一馬平川，建築整體以灰白色的石料為主，哪怕如今僅餘破敗的廢墟，仍能窺見幾分舊日的恢弘與華美。
血色蝠翼輕輕擺動，卡洛狄菈在寒風中逐一飛掠過荒蕪得幾乎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郊區、沉默屹立的三重城牆與其中包夾著的內外城區，最終在本應是王宮大殿位置的空中停下。
卡洛狄菈打量著下方那座死寂的城市廢墟，心中越發肯定之前那個看似乖順的石膏像出於某種原因在驢她。
——顯而易見，成為“舊址”的，遠不止一座王宮。
先後幾個不同的大範圍偵察魔法甩出，順便佔了個卜，確認這王城舊址之中沒有什麼浮於表面的危險，卡洛狄菈簡單給自己套了兩層防護，便緩緩降落在看起來已經坍塌多年的大殿前方。
偵察魔法與占卜表明，前方這座大殿縈繞的此界無處不在的、異樣的“死亡氣息”最為濃郁，想來就是之前那位“救世神女”被毒殺、變故開始的地方。
踩著凌亂的建築殘骸，卡洛狄菈緩步走向大殿中死亡氣息最為濃郁的那個角落——理應是王座所在的位置。
……
滿月之夜。
宴會正酣，張燈結綵的王宮大殿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熱鬧的燈火照耀不到的王宮一角，陳舊的高塔在皎潔的月光下孤獨又冰冷。
未曾點燈的塔頂石室內，瘦弱的金髮公主身著一襲洗得泛黃、邊角破爛的麻布白裙，憔悴的臉孔上表情既焦急又驚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