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藍看起來如同往常一樣,上課、吃飯、睡覺,但只有他自已知道自已已經是行屍走肉了,每天都過得混混沌沌。

他用手細細撫過手中的紅繩手鍊,喃喃自語。

“阿純......你回來吧。”

房間裡只他一人,平日裡木純在總會熱鬧幾分,此時卻空落落的,桌子上還擺有木純看過的幾本小說。

忽然,滕藍跟想起了什麼似的,翻箱倒櫃,翻出一張有些舊的照片。

上面是兩個小少年站在一起,冷著臉的是他自已,抱著向日葵微笑著的是木純。

滕藍的記憶忽的被拉回了童年。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你吃糖嗎?”小小的木純尚有點嬰兒肥,所以日後豔麗的五官在此時只是顯得可可愛愛。

滕藍比木純小一點,可個頭卻和木純一樣大小,他看著木純這張可愛的臉不禁紅了臉。

他支支吾吾道:“謝謝......不用你關心。”

明明想說的話不是這樣的。

“我們在玩捉迷藏,你也一起來呀。”小木純邀請道。

滕藍搖了搖頭拒絕。

小木純乾脆拉起滕藍的手,說道:“哈哈,沒事的,別害羞,一起來玩吧。”

滕藍只好反駁著自已沒有害羞,卻沒有推開小木純。

從此,兩人成了好朋友,再年長一點就是好兄弟。

但從少年時期開始,滕藍就莫名對木純有著一種佔有慾。

他自已也說不清道不明。

那時他們也吵過架。木純和班上的人都玩得很好,而滕藍小他幾級,眼看著以前只和他一起玩耍的木純漸漸和別的人說說笑笑。

他真的嫉妒,也恨為什麼自已不是和木純同年生,不然就可以在一個班上了。

“阿純,為什麼你要和那幾個女生那麼近講話?”滕藍質問道。

木純覺得莫名其妙。

木純道:“只是說個話罷了?你衝我這樣說話做什麼。”

兩人不歡而散。

再後來,滕藍再次見到木純是在醫院裡。

那時木純已成長,是個容貌絕豔的青年了。

青年躺在病床上,面色清白,雙眼緊閉,長長的睫羽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孱弱又清麗。

滕藍不忍心吵醒這樣的木純,卻沒想到木純倒是自已醒來了。木純唇色蒼白,他笑了笑,“怎麼過來看我還帶了花,你能過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得了什麼病,會很快好起來嗎?”

木純無言以對。

那時的滕藍沒想到是那是最後一次見到木純了,而再次聽到木純的訊息竟是死訊。

當滕藍終於考上當初木純讀的學校,他慢慢習慣內心空洞的感覺,卻沒料到他們會再次相遇,即便木純失去了生前的記憶。

木純以滕藍想不到的方式,陪伴在他的身邊,他也以為會一直這麼下去。

內心止不住的甜意泛開來。

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盯上了木純,他已經失去過了一次。

為什麼要逼他出手?

不,或許本身就是他自已的問題,從前是,現在是,後來也是。

想到這裡,滕藍戴上了紅繩手鍊,靜靜地窩在椅子上。

後來,班上的同學總能見到滕藍一個人喃喃自語,彷彿他的身邊有個人似的,如此,所有人都不敢和這位學霸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