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嶽懷玉是魚餌,魚餌後面是鉤子,要釣潭州的大魚呢?

這水錶面上看著無風無浪,其實已經波濤暗湧多時了。

她才不去趟這趟渾水。

“不怕,我阿爹很疼我,而且最差也不過是嫁給張旭樘,”嶽懷玉歪頭看她,“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忙,悄悄帶我去拜訪晉王。”

“不行,”宋繪月抓起一把瓜子遞給嶽懷玉:“不過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磕點兒吧。”

她拒絕的直白,把嶽懷玉剩下的話都堵在了肚子裡。

“謝謝你為我保守秘密,”嶽懷玉接過瓜子,“我知道你不信,可我是真的不想嫁給張旭樘,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憑什麼我就得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呢?”

說罷,她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宋繪月。

宋繪月磕著瓜子,臉上帶笑,心平氣和的看嚴幼薇指指點點,絲毫不為宅子小而羞愧。

有一瞬間,嶽懷玉甚至能察覺到宋繪月很愛這個地方。

一絲羨慕悄悄從心裡浮了上來。

她和嚴幼薇,看著金尊玉貴,可實際上卻是生在牢籠裡,只不過這籠子比其他女子的更大,更華美,更能遮掩醜惡。

什麼時候,她從能脫離自己的籠子?

正在兩人默默無言時,一聲尖銳的哭聲就從前門登門入室,直至後花園,險些將眾人耳朵刺穿。

齊虞飛奔至月亮門邊:“出什麼事了?”

嚴幼薇也提著裙子,一團火似的飛奔上前:“好像是喊救命,宋繪月,是不是你弟弟……”

宋繪月聽著源源不斷的哭聲,站了起來:“不是,是我阿孃來潭州後認的一位同宗,我叫姨娘。”

本來沒有動作的羅慧娘猛地抬頭,忍不住腳下往前一邁,又停住了。

宋繪月似笑非笑的掃她一眼:“我去幫襯阿孃,你們在這裡玩一玩吧。”

嚴幼薇搶了出去:“我也去,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我幾步就走完了。”

嶽懷玉站起來:“那我也去吧。”

等她們整整齊齊藏到正房屏風後頭,黃文秋母親小陳氏終於一路哭著進來了。

原來黃文秋一夜未歸,小陳氏以為他販茶去了,直到早上公人來詢問,才知道黃文秋已經在牢房裡過了一夜。

她哭了半個多時辰,又清點銀兩,拿了衣裳吃食,去了牢裡,上下使錢,節級就讓她進去見了黃文秋一面。

母子兩人抱頭痛哭,小陳氏直問他是和誰結了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