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月,天真的瞪大眼睛:“可能有一點吧,不然你怎麼會真的來赴約?”
“不對,你看錯了,”宋繪月上前一步,目光冷冷的,“其實我弟弟是傻子,我是瘋子。”
她上前一步,嚴幼薇便後退一步,其餘人也跟著後退一步,荷花裡魚打的水聲嘩啦,將其他人的心也跟著拍亂了。
風從兩人挨著的手臂中間穿了過去,如雲似霧的兩片衣袖各自往後揚起,將她們分割成兩個部分。
嶽懷玉笑著去拉宋繪月的手:“幼薇妹妹天真無邪,我們年長許多,寬大些,不要和她計較。”
宋繪月頭也不回,甩開她的手,又往前趕了一步,驚的嚴幼薇腳步紛亂,忍不住道:“你想幹什麼!”
“我要發瘋!”
宋繪月忽然伸手,一手抓住她髮髻,一手揪住她衣襟,用力往橋下一摜,啪的一聲重響,嚴幼薇撲入荷花泥裡,驚起一片叫聲。
齊虞的聲音尤其大:“她又打人啦!”
荷花能出淤泥而不染,嚴幼薇卻不能。
嶽懷玉看著湧動的水面,瞳孔震動,很快鎮定下來,井然有序的指揮嬤嬤撈人,讓丫鬟快去備熱水。
羅慧娘掩著嘴,聽著耳邊齊虞亂糟糟的叫喊聲,不敢置信地看著宋繪月。
正堂裡聽到了動靜,一群五顏六色的婦人從狹窄的門中噴湧出來,直奔眾人而來。
嚴夫人打頭過來,一眼就看到狼狽的嚴幼薇,渾身溼透,身上還沾著淤泥,發縫中插著破碎的荷葉。
池子裡更是狼藉,荷花伏倒,折了大片。
嚴幼薇作嘔似的咳嗽,想將嗆進去的泥水吐出來,一面咳,一面哆嗦,兩眼通紅,恨不能將宋繪月生吞活剝了。
她嗆了水,受了驚嚇,還丟盡了臉面。
“早囑咐你不要頑皮,免得跌水裡去。”嚴夫人強笑著安排下人,“還愣著幹什麼,快帶姑娘去更衣!”
嚴幼薇讓奶嬤嬤擁著,一面走一面哭:“是宋繪月推我。”
陳氏心裡咯噔一下,連忙站了出來:“拙女......”
嚴夫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宋繪月,打斷她:“這些小姑娘,一聚在一起就要吵吵鬧鬧起口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別在日頭下站著,天棚擋不了暑氣,都去吃茶吧。”
說完又不容拒絕的拉住宋繪月:“衣裳都亂了,咱們去別院理一理。”
陳氏連忙邁出步子擋住嚴夫人:“夫人,做錯了事,我絕不包庇她,您也不必替她遮掩,就在這裡把來龍去脈說個清楚,讓她當著眾位夫人的面給您認錯。”
她守寡之前,也是後宅裡歷練過的,這些小心思怎麼會不懂。
宋繪月這麼一走,有理也成了沒理。
在場這麼多夫人,會怎麼傳?
本來就艱難的婚事豈不是難上加難。
況且她生的她瞭解,絕不會隨意和人起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