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共是價值兩千兩的大明寶鈔,是我家主人對公子告知訊息的一些報酬,還請公子收下。”

董樹回憶著亦失哈交代的話語,恭謹說道。

“兩千兩?才這麼點?”

張軏臉色一垮,本來給他寶鈔他就有些小不樂意,沒想到竟然才這麼點。

對於熟知歷史的張軏而言,他很清楚一件事,大明的寶鈔正在逐漸喪失民眾對它的價值信任。

寶鈔價值會一天不如一天,愈發貶值。

大明寶鈔是效仿元朝至元寶鈔,但對於缺少金融知識的古人們而言,等於是平白生錢,只會無節制印刷。

然而錢並不會憑空產生。

市面上多出來大量的寶鈔,要麼造成通貨膨脹,要麼紙幣的價值無限貶值。

大明寶鈔面臨的就是無限貶值。

“這......兩千兩還少嗎?”董樹懵了,這咋的,好像張小公子並不滿意?

這可是陛下賞賜的啊!

張軏一瞪眼:“兩千兩能幹什麼,再說了,這玩意真能值兩千兩?我用這些寶鈔跟你換銀子,你換不換。”

董樹幹笑兩聲。

他自然也很清楚,現在想要在市面上,用寶鈔換取同等價值的銀子,等同於痴人說夢。

張軏也懶得和他墨跡,打發董樹兩句,轉而讓張二河找個懂行的人,來問問這兩千兩寶鈔價值幾何。

董樹搓了搓手,猶豫道:“小公子,您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事?”

“沒忘啊?”

張軏想了想,說道:“哦,對,回去跟你老爺說,讓他兒子以後走在路上小心點。順便感謝他送來的兩千兩,就當是他對我的天使投資,少是少了點,湊合用唄。”

“哎,這位世伯真是過分,沒能跟我娘說,竟然還捅到皇帝陛下哪裡去了,我特麼真無語了!”

說罷也不去管董樹臉上豐富的表情,讓張二河送客。

本想著從張軏這討到點賞錢的董樹也只得離開,心底猶豫要不要把張躍這番話轉述過去。

但,他不敢啊!

張二河得了張軏的命令,很快就找來一個負責南京城張家生意的掌櫃,掌櫃名叫錢貴。

來到張軏的小院裡,清點起寶鈔數量。

錢貴道:“小少爺,這些寶鈔按照目前的行情,只能兌換到一千兩的銀子。”

“一千兩......”

直接縮水一半啊。

雖對大明朝的普通人而言,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天文數字,但對張軏而言還不夠看啊。

這能做什麼大買賣?

他設想的那些賺錢買賣哪一項不得花費巨大,一千兩塞牙縫都還不夠呢。

轉而,張軏想到錢貴負責的張家那些商鋪。

張軏隨口道:“我問你,現在鋪子裡主要的買賣都是些什麼?南京城裡賺錢的營生都有什麼?”

聞言,錢貴有些疑惑。

以往不都是老夫人來問他這些的嗎,怎麼小少爺看起來也有要經手的打算。

老夫人知道這事嗎?

他不敢問。

錢貴說道:“咱們鋪子主要售賣的,都是一些從其他地方運送過來的瓷器,不過最近幾個月,南京城裡的瓷器店鋪又新開了好幾家,咱們鋪子的生意每況愈下。”

說到這,錢貴有些訴苦的架勢。

隨著朱棣進駐北京城,一批新的權貴崛起,南京城裡真正賺錢的買賣,被瓜分出不少市場。

張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鋪子裡的瓷器,每月的盈利並不算多。

錢貴生怕老夫人責問此事,和張軏說起,倒是有希望張軏替他說兩句好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