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秀站在那兒,哪怕是親眼看見這一場打鬥,他還是會懷疑在夢中。

蓮花狀的法身自主碎裂,鑽進蘇祁的身體裡,與周邊那些金色光芒合為一體。

葉彤沉下臉,水刀飛速旋轉,腳掌發力身子前傾,猛地朝他爆衝而去。

蘇祁唸完咒,周身光芒大盛,幾乎要把葉彤的眼睛晃瞎,光芒過後是比當初副本里更大、更莊重的鐘浮現,罩住了蘇祁。

此時葉彤的刀也到了,冰藍透亮的刀刃落在那鐘上,發出“當”的一聲嗡鳴。

水刃在鐘上留下一個坑,但還遠遠不到能砍壞它的地步。

外邊的人攻擊不到蘇祁,但蘇祁坐在那裡頭卻能繼續攻擊葉彤。

那鍾顫抖兩下,迸發出金色光芒,凝成朵朵花瓣,那花瓣方向調轉,突然變成一把把尖銳的匕首,朝著葉彤的方向爆射而來。

葉彤“噔噔噔”後退三步,躲過那輪花瓣攻擊。

花瓣一擊未中,深深嵌進地磚中,顫抖兩下又突然消散,變成一個個光點重新回到了鐘上。

這樣打起來沒頭了。

葉彤有些煩躁地蹙眉,手上動作變換,再次將水凝成針狀。

“這是……”鄭一秀眼睛一亮,看向葉彤的眼神從震驚變成了“果然如此”。

他找到證明葉彤有罪的關鍵證據了,只是現在——

鄭一秀本欲上前說什麼,喉嚨處的長指甲已經嵌進了他的血肉,他眸子閃了閃,輕輕往後一躲,不動聲色地將那長指甲和自已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時蘇祁的第二波攻勢來了,大鐘顫動,發出一聲悶響,震得在場所有人都險些沒站穩。

紙新娘對這種佛鐘聲毫無抵抗之力,痛呼一聲,下意識地鬆了手。

鄭一秀則趁著這個時機掙脫了她的鉗制,跑到角落裡蹲著。

痛呼引起了葉彤的注意,她回過頭就看到了這一幕,那紙新娘回過神來還打算去追鄭一秀,被葉彤輕輕喝住:“回來吧,別傷了自已。”

紙新娘看了葉彤一眼,輕輕點頭,又變成了那紙人的模樣。

——反正自已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它要確保的就是葉彤試探蘇祁期間鄭一秀無法插手罷了。

葉彤站直身子,既然已經知道了蘇祁的基本套路,就不必再試探了。

她不敢確定此時的蘇祁到底還是不是原主,只能透過這種手段來判斷。

確認之後她便不再留手,左手水右手火,兩隻手同時按在蘇祁護體的那個鐘上。

鐘體再次開始顫動,內部的空氣開始變得潮溼又悶熱。

一滴汗順著蘇祁額角滑落,此時鐘內的氣溫已經直逼四十度,溫度還在逐漸升高,自已哪怕再堅持與她對峙,到最後也只會是他落個下風。

想到這兒,他猛地將鍾收起,法身再次凝成蓮花狀,伸手直直與葉彤對上。

兩掌相對,葉彤手上的水火化成細線,鑽進蘇祁的胳膊中,沿著胳膊直奔他的胸口,被水流和火焰同時攻擊,他痛的面色漲紅,嘴中嘔出一口血來。

“葉彤,不要傷人。”鄭一秀蜷在角落裡,看到葉彤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忙出聲攔人。

“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已吧。”蘇祁赫赫喘著粗氣,胸腔中冷熱交替,聞言冷笑一聲,“她殺了我之後,肯定不會留你一個目擊證人在。”

是啊,證據再錘,也得先保命啊……

鄭一秀面色劇變,似乎是剛剛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躊躇半晌,他居然站起身來,撈起桌子上的西餐刀,向葉彤衝了過去。

“鄭一秀!你在幹什麼?!”這時鐘羽一腳踹開門,舉槍對準正準備將西操刀捅進葉彤後背的他,語氣是他從未聽過的嚴肅,“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