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條路種滿了法國梧桐。有些年頭了,梧桐樹棵棵粗壯,枝繁葉茂,月光都透不下來,路邊一片片陰影。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薛皓月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我們回去吧。”她拽著燕北往回走,“我明早還有戲,不能睡太晚了。”

她第一下沒能拽動燕北,疑惑地看著他,轉瞬就被他一把拉著躲在一棵梧桐樹後。她後背抵著樹幹,後知後覺,茫然又驚訝地抬眸。

眼前一晃,她的口罩就被人拉扯下來,只剩一隻耳朵掛著口罩的繩子,接著便是一片陰影覆蓋過來。

薛皓月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唇,不給他親。

燕北:“???”

薛皓月憋了一路的話終於找到機會跟他說,她仍然用手背擋著嘴巴,小聲說:“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陸枝有過嗎?”

燕北腦子蒙了一秒:“什麼有過?”

薛皓月支支吾吾道:“交……交往過。”

“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多忙?”燕北彈了下她腦門,好笑地說,“怎麼可能談女朋友,更何況是跟她談?你從哪兒得來的結論?”

“拍《無門》的時候,有一天晚上,陸枝過去敲你房間的門。”薛皓月邊回憶邊說,“那時候我助理親眼看到的,你別想抵賴。”

燕北想起這回事了,差點嘔出一口血,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虧得她記得這樣清楚,還留到現在跟他算賬。

燕北捏著她的臉,輕輕扯了一下,無奈又溫柔道:“薛小姐,難道你的助理後來沒告訴你,我把她拒之門外了?”

薛皓月:“……”

這個嘛,助理倒是沒有跟她說。

“所以你們是沒有睡過嗎?”薛皓月執著地問。

“……沒有。”燕北迴答完,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道亮光,恍然大悟道,“哦,你剛剛說的‘有過’指的是‘睡過’?那我明確告訴你,只跟你睡過。”

薛皓月斂下眼睫,羞得抬不起頭來,囁嚅道:“你、你別說了。”

“現在不讓我說了?”燕北勾勾唇,笑得沒心沒肺,“我記得剛剛是你主動提起來的。”

薛皓月惱羞成怒,捶了他一拳:“讓你別說了。”

行,她現在可厲害了,燕北點點頭表示佩服,連老闆都敢打了。雖然是前老闆。

“不說了。”他握住她揮過來的手,“你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請問現在給親嗎?不給我就用強了。”

薛皓月抬了抬下巴,主動湊上去。

燕北眼裡的笑意漫出來,低頭吻住她的唇,纏綿繾綣,深情脈脈,每一次呼吸交織的節奏都是他想她的痕跡。

過了許久,樹葉被風吹的簌簌聲響變大,他才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喘息。

薛皓月抿了下唇,咕噥了句:“你的吻技也不怎麼樣嘛。”上次他吻她的時候她就想吐槽來著。

燕北一愣,脖子後仰與她拉開距離,兩隻手捧著她的臉:“你說什麼?”

薛皓月直覺這種話不能說第二遍,會打擊男人的自尊心,她搖了搖頭,打算裝傻:“你聽的是風聲吧,我沒有說話。”

燕北:“……”

燕北屏息細想,確定她說了話,內容大概是說他吻技不怎麼樣。

“薛皓月,你喝醉酒的那一晚,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記得是不是?”燕北點點頭,她不用回答他就知道答案。

她記得,她都記得。

這個小騙子,還說只記得他說自己是傻逼。

薛皓月捋了捋髮絲,趕緊把口罩戴上:“很晚了,走了走了,快回酒店,我真的要休息了。”

燕北微微一笑,淡淡道:“你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