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病患,什麼斷胳膊斷腿的,割乳房割肝,腎,肺,割心臟的。他的眼裡只有理智,還有用神氣的雙眼對著報告說:
“病人的雙腿目前一切恢復無異常,手術成功,剩下的就是消炎,打針。”
“那要住多久的院?要花不少錢吧?” 一個女的聲音,站在小夥子旁邊正拉著小夥子的左手,看上去50多歲,衣衫時尚除了頭髮花白來看年齡估計著,倒是比小夥子年長不了幾歲的。
“大概半個月,費用去門診結算吧!我不管費用只管救人。”廖醫生又拍了拍胡大蘭蓋在身上的被子說到:“大妹子,你要寬心,不幸發生了,人還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灰心喪氣的。你這點小傷,我見得人多了,很多沒胳膊沒腿得活的還是樂呵呵地,人家植物人不也是活的美滋滋地,你得堅強一點。”廖醫生拿起了床頭邊的紙巾擦拭著胡大蘭的眼角成堆的淚水。
又說:“反正人最終都要死的,也沒啥大不了的,你要看開點,看開了怎麼活都好。”看來廖醫生與病人天天打交道,也深知病人心中的苦,身體沒了不要緊,最要緊的還是人要堅強的活下去,能撐下去的才能把命活好呀。
“都給我滾出去。”胡大蘭衝著天花板狂吼。
“全都給我滾出去。”
廖醫生揮了揮手,醫生們離開了。
那一雙年老的夫妻也離開了。
小夥子和妙真還留在房間裡。
妙真仍留著眼淚看著發火的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夥子一直低垂著頭,站在妙真的身後,臉色卡白,總是悄悄地抬起眼睛時不時驚恐地看看胡大蘭。
“快給我滾,全滾。”胡大蘭抬起頭去推妙真,手無力地又回到了原地,她無奈地邊哭邊喊:“我不想見任何人,你們離我遠遠地。”
鄰居阿姨跑進來抱著妙真走了出來,她想帶妙真去吃點東西。
擦掉妙真的眼淚,緊緊地抱著她,將妙真的圍巾圍得更緊了,她們走到了走廊盡頭。
小夥子看著她們離開,跪在了病房門口,那對老人急忙腕著他胳膊,說:“起來,起來,別自責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是好是壞,兒呀,我們認了。”他們三個人抱成一團哭了起來。
半個月後,胡大蘭出院回家了。
獲得了一大筆賠償費用,足夠後半輩子養傷,
胡大蘭坐在了輪椅上,但她的心,已經不在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