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水榭的裝修風格是仿古,深色木質調。

前廳是一扇巨大的山水花鳥屏風。

院中是假山頑石,潺潺水流環繞其間。

沿著迴廊,走到最裡間,二人見到了蘇祉念。

小姑娘滿眼笑意看過來,朝秦聿珩打了招呼後,目光落在江宴辭身上。

“等久了嗎?”

江宴辭自然坐到蘇祉念旁邊,與秦聿珩面對面。

“不久,就一會會~”

從那一晚後,江宴辭對自己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這讓小姑娘歡欣不已。

清亮的眸子隨時堆著笑。

乾淨得如皚皚山巔上的雪。

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樣子,真是令人豔羨。

菜陸續上上來,主菜除了開水白菜,竹蓀雞豆花,就是辣菜和蝦蟹了。

飯吃到一半,江宴辭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蘇祉念無意瞥見一個“瑤”字。

風流恣意的俊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他起身走出包間,才按了接聽。

小姑娘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外面,眼中寫滿了等待。

“別看了,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對面的人解開袖釦,挽起半截衣袖,一邊剝著蝦一邊說道。

動作乾淨不失優雅。

小姑娘明顯滑過失落,微微嘆了口氣。

“他應該有自己忙的事,沒關係,菜還多著呢,咱們慢慢吃。”

秦聿珩將剝好的蝦放在瓷白小碗裡,轉到她面前。

蘇祉念看著乾乾淨淨的蝦肉,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她訝異看向他:

“秦先生不吃嗎?”

“我不愛吃蝦蟹,看你愛吃,就當打發時間了。”

啊?

原來他不愛吃啊!

她這才後知後覺。

一桌子菜,就數她動筷最多,他除了那幾道清淡的菜,基本沒落過筷。

“對不起,好像是我失誤了。”

小姑娘有些歉疚。

“是我自己沒說清楚的,不怪你。”

先前蘇祉念打電話問江宴辭他的口味時,他只說了隨意就好,並沒有特意強調什麼。

他看向小姑娘,桃花眼的眸子泛起一抹笑意,沉穩又溫和。

“如果你真覺得內疚的話,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秦先生你說。”

蘇祉念放下筷子,坐端正,儼然一副受教的好學生模樣。

他清淡笑了笑,開口:

“秦先生未免太生分了,叫我聿珩就好。”

“聿……珩?”

蘇祉念試著輕輕喊了一聲。

進入秦聿珩耳朵裡,卻如天籟。

心絃被撩撥,動了又動。

“禮尚往來,我是不是也不必稱呼你蘇小姐了?”

秦聿珩趁機問道。

“嗯,叫我祉念就好,只是……”

“只是什麼?”

“宴辭的朋友說,祉念太拗口了,還寓意不好,所以他們直接叫我念念。”

“執念太深麼?”

對面之人溫溫一笑,隨口問道。

“福祉的祉。”

小姑娘糾正道,突然認真起來。

當年蘇正邦在夫人林晚蓁懷孕之際,堂而皇之出軌蔣之蓮,甚至將人帶進家裡。

林晚蓁負氣離家。

在桃花山下的清泉鎮住下,結識了她的養父母。

林晚蓁生產時突發羊水栓塞,沒救過來,死前將她託付給了夫婦二人。

林晚蓁給她起的是“止念”,直白的止於念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