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雪下得很大。

亦安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時,窗外視野裡的一切都已經被白雪覆蓋。

雪地裡,羅娜正在招呼著躲了一夜風雪的小羊出來曬曬太陽。

而一旁,是高大的左岫,朝著東方站立著,好似是在看逐漸升起的太陽。

額髮下的眼睛露出了幾分。

似乎是淺灰色的?亦安有些晃神。

此時,左岫也正好將頭轉過來,正好與窗臺處的亦安對視。

“真是淺灰色的啊。”亦安喃喃。

再結合深邃的眼窩與壓低的粗眉,亦安接著輕語:“還是個混血。”

左岫並不迴避與人的對視。他看到亦安的嘴唇微動,只是聽不清在講些什麼。

他看得到亦安在東方的朝陽照耀下的面容,不含一絲隱蔽掩蓋。也看得到她面容之下白皙的脖子,以及精緻的鎖骨。

這樣的雪天,並不適合露出鎖骨。左岫皺眉,收回了目光。

腦海中是昨夜裡,她被他完全抱在懷裡的模樣。小小的一隻。有點像羅娜最喜歡的那隻小羊羔。黝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和一身的雪白。

羅娜最喜歡將那隻小羊羔洗的白白淨淨的,抱在懷裡曬太陽。

就像他抱著這個寧小姐一樣。

“東方來的寧小姐。”左岫給亦安找準了心目中的定位,而後大步離開。

左岫很忙,忙著去妥善很多事情。只有他能做的事情。

不過似乎,如今有了另一個人,也可以做。

行至半途,左岫轉身,站到了亦安的窗外。

此時,窗簾已經被拉上,或許是屋內太暗,燈光被開啟,將窗簾染上橙黃光亮。

瞧得見屋內的少女,被燈光映在窗簾上的人影。

人影中,厚實的棉睡衣被脫下,露出裡面貼身的睡裙。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那件睡裙,左岫昨天夜裡看到過,被羅娜放在亦安的床頭櫃上。

又見著人影中的身子微微彎下,纖長的手臂伸出,勾起睡裙下襬的一角,慢慢扯過大腿,扯過腰間,直至即將抵達的秀峰處。

左岫好似靈魂都出竅了片刻,慌亂地轉身,不去注視那隱晦而香豔的劇目。

昨夜裡,那蜷縮成一團在他懷中的,伸展開後,原來是這般曲線嗎?

又過了陣兒,努力不去猜測屋內的進度,左岫扯動有些喑啞的嗓子,道:“吃好早餐和我去實驗區。”

亦安並未察覺到什麼,隨意應了一聲。這本來就是她的目的地。

這一聲輕聲應答,倒是讓左岫咂摸出了幾分“身處危險而不自知”的嬌憨來。

雖然他不認為這兒有什麼危險的。

——

雖然外面是在普通不過的農莊,處處透露著濃厚的生活氣息。

但是到了實驗區域內,那份獨屬於實驗重地的嚴肅感一下子就撲面而來。

叫亦安不自覺挺了挺背脊,努力讓自己更顯得“學術性”一些。

一旁的左岫餘光瞧見了她的小動作。抿了抿嘴唇。

穿過了層層加密的鐵門,才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圍繞著兩頁紙在討論。

“幾次的實驗資料都存在一定的差異,說明這個實驗完全沒有達到穩定求解的條件,需要重新確定變數。”

“變數已經完全控制了,不可能是這個原因。我們小組認為這個實驗本來就不存在穩定性,根本沒有研究的必要。”

“不可能,結果的走向完全一致,它肯定是可控的!”

“左岫你過來看一下,這個實驗還有沒有進行的必要!”

幾人一下子叫住了左岫,要左岫加入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