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梅知道,自己的演藝生涯結束了。

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哪怕潑她的水再髒、罵聲再大,她自己清楚,她是站著離開的。

她昂首挺胸地面對自己的結局。

沒有殘喘苟活,沒有隨波逐流踏入泥潭裹得一身汙穢。

——

“再多嘴,要被多關幾天嗎!?”帶頭的人指著隊伍後方的幾人大吼道。

葉梅梅下意識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與她一樣轉身的,還有張清。

只不過葉梅梅很快回身繼續走,張清卻一下子止住了腳步,張大了嘴,一臉驚恐:“是你!”

她看向的,是亦安。

亦安笑了笑,沒說什麼。

“快走。”邊上的人推了張清一把。

這一把推得極為不客氣,張清一個踉蹌,頭上本就岌岌可危的金簪道具就這麼掉落了下來。

落到她的腳邊,被身後跟著的人一腳踩在了腳底。

象徵她富貴太太角色的金簪,在腳下蒙上泥塵,斷裂開的切口,暴露了塑膠的本質。

大約和她也是一樣的。張清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

張清在這次衝突前,並沒有做什麼功課,只是聽了導演組的話,說惹怒這個小短劇劇組,爆點新聞。

也給自己炒炒名氣。

一個小短劇劇組,能有什麼惹不得的?

但是看到亦安的剎那,她知道了,她惹不得。

導演組身後的那個名導知道他們鬧到了派出所,根本沒有任何來撈她們的舉措。那個名導珍惜羽毛,可不會為了可有可無的樂子,去敗壞自己的名聲。

任由她們坐在派出所冰冷的板凳上,等待處罰的到來。

而亦安和高靈雁,都打了電話,很快有人過來把他們接走。

到底是真的起了衝突,所以交了高額的罰金,才避免了拘留的後果。

來接亦安的,是何言川。

何言川穿了一件淺咖色假兩件毛衣,淺藍色的襯衫領襯得人也成熟了幾分。

亦安笑著上前,抬頭看著他,淺色虹膜在大廳的燈光下暈出點點光圈,好似盛滿了星光。

何言川微微低頭,將這盛滿星光的模樣,納入自己的眼眸。

“你來啦?”亦安開口,彎起眼角,星光以月牙為載。

何言川停頓了數秒,不曾知曉,自己的眼眸已然如水,載滿溫柔。

“嗯,我來了。”

高靈雁退後了幾步,和心不在焉的葉梅梅並肩,對著葉梅梅朝亦安的方向擠眉弄眼。

著實沒想到啊,兩大總裁外,還有個小奶狗的配置。

絕了!

葉梅梅只是瞧了他們一眼,無甚興趣,又回到了放空的狀態。

連梁宇何時偷偷上前攥住了她的手,都不知道。

高靈雁不會讓自己的人受委屈,直接喊了高家在華夏的勢力來領人,幾輛奢華高階的商務車在小小的派出所外停下,載上人後,很快離開。

天色暗下,只剩張清等人等待著宣判。

“明天他們就笑不出來了。”有幾個人忍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也完全瞧不明白局勢,晃動著手裡的手機,炫耀著這場鬧劇的成果。

其他人也一掃陰霾,樂呵樂呵地討論著,明天把影片公佈出去,怎樣把那群人踩入腳底。

唯有張清,等何言川和亦安離開,才從角落中走出。

“阿清演的真不錯啊。那模樣,感覺真被欺負了一樣。”他們還在討論張清的“功勞”。

“那肯定的啊,我們清姐本來就是這塊料。”恭維聲一再響起。

這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