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任務完成。

亦安尚有許多疑惑未解開。

例如顧丞軻與張清的關係。

她最初猜測,顧丞軻接近張清的原因,是劇情主線的強行糾正。但後來又不像。

聽顧丞軻提及過,他覺得張清身上有古怪。這種直覺關聯並非原劇情中正面、曖昧的吸引,而是帶有某種戒備的探究。

又例如祿溫書。

祿溫書最初大概對她有利用成分,這點很多地方都能得到驗實,但是那份幾乎是一見鍾情的好感度,也不是假的。矛盾衝撞之下,他走向了幾乎以自身滅亡為代價,去為她付出的路。

許多邏輯並不能自洽。

肯定有很多亦安不知道的事。

後來多加打探。

顧丞軻那邊才有所透露。他是因為一個夢。

遙遠到幾乎要忘卻的夢。

夢中他就像一個傻叉,陷入王子愛上灰姑娘的固定套路。

他與張清相愛,違揹他的個性,違揹他做人的宗旨,完全就像被傻叉附體一樣,喪失了一切思考的能力,滿腦子只有那個愚蠢又傲慢的女人。

看著那個女人在眾多男人之間盤旋,仿若遊刃有餘,實則像個笑話一樣,朝三暮四,下流低廉。

除了那個女人,夢中還有一幕很讓他印象深刻。這一幕他也是後來與亦安完全相交之後,才清晰起來。

他看到一個面容蒼白麻木的女人,坐在一個野外的池塘邊發呆。彷彿在思考來路與歸途。

但是下一幕,那個池塘裡撈起來的屍體,也是她。

她死在了那個他夢裡的池塘裡。

“所以你才會接近張清,去驗證那個夢是嗎?”亦安歪著頭看他。

哪怕已經是上市集團的唯一掌權人,亦安此時也不過二十有一的少女,疑惑時臉上顯盡了那份稚嫩。

“嗯。”顧丞軻沒有忍住手心刺撓似的癢,抬手在亦安毛茸茸的頭上揉了一把,道:“後來覺得無趣,就沒搭理了。你也知道的。”

亦安露出原來如此的模樣,一點也不去質疑顧丞軻夢到原劇情這種離譜的事。

顧丞軻又自顧自接下去道:“在夢中,我應該是想去救你的。所以當時我憑著一些奇怪的感覺,去了你差點被殺掉的那個荒地,答應了救下你的事。”

“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那個荒地邊上有個野池塘,就是我夢裡你死掉的地方。”

——其實我當時不太記得那個夢了,但是我記得你。這一句話顧丞軻沒有說出口。

還有。

“或許那時沒有喜歡,但是,是想救的。

那時我也深陷泥沼,活在顧氏主家的陰影下,仿若要窒息。我想有人來救我,所以我救了你。

感謝,你也救了我。

亦安。”

——

關於祿溫書的疑惑,亦安沒有問出口。

那次白日裡的開庭,彷彿耗盡了祿溫書的生命力。

之後他一直戴著呼吸面罩,和各種機器管子,躺在病房裡,昏迷了一個多星期,才悠悠轉醒。

好在,他還是醒了。

亦安一直在病房裡照顧他,於情於理,都脫不開這份責任。

祿溫書醒了之後,經常痴痴的看著亦安的側臉。看著她忙碌地處理公務,看著她開各類遠端會議,或者各類影片會見。

也經常有一些合作方專門來病房裡拜訪,希望能與丞安科技合作。

亦安是個行動派,見著自己這些工作可能會影響到祿溫書的休息,立刻改了病房的格局,連通了隔壁的茶水間,擴出了一個專門供她和人說話的地方。

兩個區域之間,僅有一個隔音玻璃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