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到一半,不知道是屋內的空氣悶著又或者是酒勁上來了,趙青煙有些頭暈,叫上趙辛蕪兩人說要去更衣。
兩人散步到那種滿芙蕖的池塘邊,還沒完全入夏,風中還夾帶著一絲涼氣,吹在趙青煙通紅的臉上舒服得很。
“你這酒量以後還是不要喝了。”趙辛蕪忍不住打趣。
趙青煙不同意:“我是第一次喝酒,喝得急了才這般。”
趙辛蕪沒搭理她,看著池塘邊的假山,笑了笑:“我就是在那裡和表哥第一次見面。”
假山緊臨著池塘,雖作為造景的確是極合適的,但對於小孩子而言就有些危險了。
八歲的趙辛蕪總是喜歡爬到假山上,坐在頂處向外看,雖然看不遠,但是能越過縣令府四面高高的圍牆,能看到街道上叫賣的貨郎,還能感受到從圍牆外吹來的自由的風。
母親很少讓自己和姐姐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坐在馬車裡,從一個盒子到了另一個盒子。
這一天,趙辛蕪如往常那般擺脫了丫鬟們,自己坐到假山上吹風。前一天剛下過雨,假山有點滑,不過也難不倒她,只需稍加註意就能順利登頂。
只是她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位大哥哥,還是長得英俊的大哥哥。
大哥哥的聲音很溫柔:“你就是阿蕪吧。”
很少見生人的趙辛蕪被大哥哥溫柔的目光看著,臉一下燒紅,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腳下的石頭實在太滑,一個沒站穩就從假山跌落,趙辛蕪嚇得將眼睛緊閉。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大哥哥溫和笑著的眼睛。
也許是少時的悸動總是最長久,儘管之後見到的顧言欽滿眼都是趙青煙,趙辛蕪仍舊是默默地愛慕著他,有段時間甚至嫉妒趙青煙到不願和她說話。
趙辛蕪讓自己從回憶中抽出,苦笑道:“現在我是如何想的,我也不明白。”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腳步聲。
離她們兩步遠的楊柳和趙辛蕪的丫鬟水蘇上前:“顧公子過來了。”
趙青煙朝她眼神示意,想說就是這個時機快說兩句,趙辛蕪沒有理她。
“青煙表妹,辛蕪表妹。”顧言欽一身白衣,布料極佳,腰間配著香囊,走近了還有淡淡的檀香味,十足的世家公子的風範。
姐妹倆朝他福身:“顧表哥。”
顧言欽笑容溫和:“表妹們可還好?青煙表妹剛剛好酒量!”
趙青煙強行維持自己即將破裂的假面,禮貌笑道:“吹了風舒服多了,多謝顧表哥關心。”
顧言欽點頭:“那就好!聽聞青煙表妹前不久才醒來,如今身體可好?”
“好多了,身體沒有什麼不適。”
“如此甚好!”
趙青煙不知道說什麼,顧言欽不知什麼緣由也不說話,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趙辛蕪上前一步,笑道:“顧表哥是出來透氣的吧,我們就不打擾表哥了。”
顧言欽回過神,看向趙辛蕪:“無事,那我和表妹們一起回去吧,一路燈光昏暗,有我也安全些。”
這是我家,要你護送幹嘛。趙辛蕪忍不住腹誹,面上卻是一副贊同的模樣。
“表妹們平日都做些什麼呢?”顧言欽走在前頭,側身問道。
“阿蕪平日看看書,閒暇時種種花,表哥呢?”
“我啊,前陣子公事繁重,忙得我都抽不出身了!阿蕪也喜歡看書嗎,都看什麼書呢?”
“一些詩詞歌賦,只是打發時間罷了,不值一提……”
耳邊兩人交談的聲音此起彼伏,趙青煙聽得頭又開始發暈,頭昏腦漲地,她不知道那果酒雖甜,後勁也是極強的。
突然身旁的草叢晃動,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