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收拾好出門,就見趙辛蕪與顧言欽兩人站在樹下說著什麼。

趙辛蕪今日略施粉黛,只在腰間長髮簡單紮了髮帶,此般打扮更像天上仙子單純無邪,又素淨美麗。不知顧言欽說了什麼,竟逗得她捂嘴淺笑,臉頰微微泛紅。

顧言欽一身銀白壓雲紋錦緞長袍,頭戴青玉冠,內斂奢華,配上他俊秀臉龐,想必在京城中也是極為受歡迎的公子哥。

如此遠遠看去,兩人倒也般配,都像從天上下凡的謫仙人物,淡雅高潔。

趙青煙一時不敢上前破壞這一場景,想著繞道走時,趙辛蕪側頭看見了她:“姐姐。”

這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顧言欽順著目光看來,眼中俱是驚豔,昨日見的青煙表妹盛裝打扮自是豔麗非凡,就像牡丹那般鮮豔熱烈。今日的她卻連口脂都未上,肌膚瑩潤如玉,嬌嫩得都怕風將她刮傷。一襲烏黑長髮披在肩上,只在腦後用一青綠玉簪挽起上方頭髮,顯得隨意又溫婉。那未施粉黛的五官竟比昨日更加驚豔秀麗,就像渾然天成的美玉般完美,顧言欽被這般世間難有的美貌驚得說不出話。

“顧表哥,妹妹。”趙青煙對他一笑,驚醒了他。

顧言欽回神暗笑自己竟這般沒骨氣,對著表妹的美貌居然毫無招架之力,呼吸之間換上平日謙謙公子的笑容:“青煙表妹,今日身子可好了些?”

趙青煙差點沒反應過來,才想起昨日辭別找的理由是身體不適,心虛笑道:“好多了,睡了一覺全身舒爽!”怕他又問些什麼,趙青煙看向趙辛蕪:“妹妹,我們今天去哪兒?”

三人中一個失憶,一個對芙蕖縣不熟悉,如今也只有趙辛蕪能擔任這“導遊”一職了。

趙辛蕪將顧言欽的神情看在眼裡,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受,面上沒表現出來:“玉芝街最為熱鬧,我們可以先去那處逛逛。”

兩人皆沒異議,就此出發,因著男女大防,姐妹倆以及丫鬟坐一輛馬車,顧言欽和他小廝青竹一輛。

馬車軲轆咕嚕向前開去,趙青煙在這不斷晃動的馬車催眠下,靠著楊柳眼睛就要閉上。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急停,拉車的馬前腳高抬,朝天長哮一聲,馬車內的四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倒作一團,幸得車速不快,眾人只是受了驚嚇,並未受傷。

楊柳就要撩開車簾詢問,車伕聲音先傳進來:“小姐們還好吧!前面突然摔出個人,不停下就要從她身上碾過去哩!”

隱約聽著還有爭吵聲,姐妹倆對視片刻,趙辛蕪點頭,示意水蘇下車看看。

不過須臾,水蘇便上車回報。

“是個十歲左右女孩偷了包子,被包子鋪的大伯發現,推搡的動作太大女孩摔到了街上。”水蘇擦著額頭冒的汗,言簡意賅道。

按往常來說,芙蕖縣一直以來百姓安居樂業,鄰里關係和諧,就是看到乞討的人大夥都會救濟一番,像如今這般因為一個包子就將孩子推到大街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姐妹倆眼中的擔憂互相都明白,這意味著現在芙蕖縣的百姓自己的日子都難過了,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戾氣自然重。

不顧兩位丫鬟的阻止,姐妹倆前後下了馬車,安全起見,兩人都帶上了帷帽。

親眼看和聽人轉述還是不同,至少趙青煙在看見摔在地上滿身泥土灰塵的女孩正死死抓著手中潔白熱騰騰的包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嚥時,內心的酸楚與衝擊是極大的。

一旁的包子鋪大伯拿著擀麵杖與對面的大嬸爭吵著,面容猙獰憤怒。

“她只是個孩子,餓得急了才拿了你家包子,你這樣凶神惡煞還將她推到大街上,險些害死了她,至於嗎!”

“偷的不是你家東西,你當然無所謂了!偷了便是偷了!你要不把包子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