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東廂院的路上，趙青煙忍不住想起趙辛蕪的話，還是改道去了正廂房。
剛坐下沒多久，茶水都還沒來得及端上，劉媽媽就扶著安雲舒走來，兩人的腳步不似平日那般安穩，甚至有些匆忙。
安雲舒聽到劉媽媽說趙青煙來了堂前，她還有些不相信，但依舊急匆匆換了衣裳趕來，看到女孩安靜坐在側邊木椅上，長髮隨意盤在腦後，安雲舒忍不住紅了眼眶。
似是聽到聲響，女孩轉頭看來，眼中沒有情緒。
趙青煙看到她泛紅的眼眶，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已經在前幾天被自己害死了。
“青煙，你願意來見我了嗎？”安雲舒聲音顫抖，走上前來像是想要抱抱她的女兒，伸出手卻又遲遲不敢碰觸。
趙青煙站起身，扶住她即將垂下的手：“母親，我既已不記得從前的事，我們之間若是有什麼齟齬也一併忘了吧。”
趙青煙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是她實在做不到一名母親在自己女兒面前這般難過。
安雲舒像是情緒找到宣洩口，豆子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身子發軟，劉媽媽馬上過來將她半抱在懷中。
“小姐能這樣，很好。”劉媽媽眼睛溼潤，面露感激地看著她。
趙青煙有些尷尬地站著，她也不知道這對母女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目前感情也沒有深到能跟著一起哭，有些無措地看向身後的楊柳。
楊柳機靈地拿起剛上的熱茶遞給她，趙青煙福至心靈，遞到安雲舒面前：“母親，哭多了傷身，女兒看了心裡也難過，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劉媽媽接話：“小姐說得是，夫人您看，小姐變得多懂事了呀！”
安雲舒像是緩過氣來，她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神極盡溫柔。
女孩如今已經比自己高了不少，眉眼像極了自己，雙眸似水，但女孩的眼神乾淨明亮，與她的性子一樣，待人真誠坦率。
“青煙已經長這麼大了。”安雲舒一手接過茶杯，另一手輕輕觸碰她的臉龐，眼裡帶著憂傷。
趙青煙原本想逃走，但看到她的眼神，心不自覺沉靜下來，久違地感受到安心的感覺。
她貪戀這份感情，趙青煙察覺到了。
回到自己的屋內，趙青煙搖頭揮散去自己心頭籠罩的熟悉與貪戀，轉念思考隱居山林的可能性。
“楊柳，這附近山裡有住人嗎？”趙青煙看向正在剝花生的女孩。
楊柳將剝好的花生仁遞給她：“城西的樂清山有獵戶，城東的扶風山聽老人說有大貓，很少有人上去。”
“大貓？那它來過城裡嗎？”
“這倒沒聽過，聽說扶風山有山神呢，它擋著那些大貓入城，所以大家都不會輕易去打擾。小姐你打聽這個做什麼，我們不會真的要搬到山裡住吧！”楊柳瞪大了眼睛，嘴邊沾著花生碎，要多傻有多傻。
趙青煙順手擦了她嘴，若有所思，順口道：“有你小姐在，就算住山裡也餓不死你！”
她顧著想事情，沒注意看楊柳已經憂愁得天像要塌下來一般。
次日一早，趙青煙就拉著楊柳出府。
這還是趙青煙第一次出府，因為沒有和安雲舒報備，她不敢用自家馬車，臨時讓門房找了輛馬車來，這馬倒是看著矯健有力。
若不是這裡的女子雖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仍是有著重重拘束，趙青煙恨不得自己來趕馬車，她對外面的世界好奇得很。
芙蕖縣多年來百姓雖算安居樂業，地理位置卻實在偏僻，群山阻隔，南部臨海，難進也難出，因此這街道雖算熱鬧，卻不繁華。
趙青煙手撐著布簾，止不住地往外看。
路旁的柳樹生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