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說了,你可不許不說!”她說道。

“嗯,我一定會說,我發誓!”

她沒有計較發誓的真假,自己先說了起來:“我大學最大的遺憾是——爸爸的公司倒閉了!”

“啊?”我驚訝道。

她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手上的串子卻停下來,手裡的酒瓶不斷灌進她的嘴裡。

“那時候我還跟我的閨蜜,在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大學求學。當時我得知了這個訊息,連夜哭紅了雙眼。”

“我的母親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全靠他一個人拉扯我長大。他經常忙於公事而忽視了照顧我,我沒有埋怨他,也知道他對這個公司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當公司破產的訊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顫抖的嗓音觸動了我的心。我知道,那時候的他離崩潰只差一步之遙。我很害怕男人崩潰時候的樣子,一次是媽媽去世的時候,一次是公司破產……可我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安慰幾句後便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自己一個人哭泣……”

她幹完一瓶酒,似乎不夠過癮,又開了一瓶。

“從那以後,我的生活開始拮据起來。我開始做兼職,吃以前不喜歡吃的東西……由奢入儉確實很難,可我不得不咬牙堅持過來……”

我嘆了口氣,沒想到她居然有過這麼艱難的過往。也能理解她那麼在意食品乾淨的人,為何還能喝下劣質啤酒,陪我吃街邊燒烤,明明它們看起來都不乾淨。

“不過好在我的閨蜜不離不棄,一直陪伴我度過了大學時期,也給予過我很多幫助。回國後,我也進了她的公司任職,總算把家裡欠的賬都還清了!”

“那……你父親呢?”我問道。

她長嘆道:“公司倒閉對他的打擊很大,他整日酗酒,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不過好在還有自理能力,我每個月都會定期往他的卡里打錢。”

我沉默了,不是因為沒話要問,而是出於對她個人受過的苦難的尊重。

她安靜了一會兒,問我:“到你了!”

我也嘆了一口氣,將我跟她的故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看不出來啊,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痴情種!”她說道。

這話聽著很怪,我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著像個渣男嗎?”

“我覺得是!”

我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隨後悶頭喝酒。

她卻不依不饒。

“這就生氣了?沒想到你也是個悶氣罐啊?”

“切,也就你樂觀得起來了!”

我繼續沒好氣地回應她。

“不是我樂觀,而是這個世界逼著我們樂觀。一個沉浸在過去痛苦裡的人,現實中除了繼續頹廢,一無是處!而那些樂觀的人,或者說是勇於樂觀的人,會在現實中不斷獲得的成就,漸漸忘卻以前曾有過的傷疤!”

“最後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奮鬥得到的東西,早已遠超曾經傷痛所損失的過往!也就漸漸消除了對過往的虧欠!”

我忍不住點了根菸,一口薄霧吐出後,隨風吹散。

我不否認她的奮鬥哲學,不過我跟她的情況不同。她失去的只是物質,而我,幾乎失去了半個人生。

如果我能跟她在一起,或許我的下半生是幸福的。而現在,這一切變得撲朔迷離。

如果只是簡單的分手,只能說明我們之間不合適,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找另一個人共度餘生。

而最難受的,莫過於這種似斷未斷的感情。我愛著她,她也愛著我,而我們卻不可能在一起。

雖然是我提出了分手,可我害怕,害怕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拉著別人的手,心裡泛起的卻是我跟她之間的回憶!這對第三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