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城中
百姓們慌張地向東門跑去,士兵們迅速集結,朝西門跑去,一西一東,一生一死。
將軍府內,公孫晨將準備好的行囊交給郭琳,“琳兒,你帶著小助,你爹已經安排好人帶你們去濉溪,你在路上要照顧好弟弟。”邊說邊一手摸著一個臉龐,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牽絆的兩個人,也是最愧對的兩個人,因為可能沒有機會陪他們成長了。
“娘,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跟爹。”郭琳急切地說道。
“娘,我也不走。”郭助此時沒了平時的蠻橫,語氣中帶著哭腔。
“你們倆聽話,這次跟以前不一樣,打起來我跟你爹還要分心照顧你們,怎麼上陣殺敵,放心,我們趕跑了西胡人,就去濉溪接你們,快走。”公孫晨厲聲道。
這時安禾走了進來,看著母子三人,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何嘗不知,這一別,可能是天人永隔。公孫晨看到安禾,便將二人推了過去,對安禾說道:“拜託小兄弟了,我這雙兒女頑劣,少不了給你添麻煩。”說著將一個包袱遞給安禾,說道“這裡面是我夫君十年來積攢的俸祿,全部贈予小兄弟。”安禾接過包袱,抱拳道:
“郭將軍已將他的傍身絕技教給在下,這些銀兩,等到了目的地,全數交由郭琳,還請夫人放心。”接著說道:“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必定毫髮無損。”
公孫晨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感激,老天不薄,他們的兒女,有救了。
不敢遲疑,在公孫晨的推搡中,拖拽中,郭琳、郭助一聲聲的“孃親”中,安禾將郭琳二人帶出了將軍府,公孫晨從衣櫃中,拿出一副冰藍甲,一柄日月雙劍,向著門外走去。
大街上,到處是慌不擇路的人,安禾帶著郭琳二人穿梭在奔跑的人群中,身後跟來了一個年輕士兵,“校尉,護送隊伍已集結完畢,正在將城中百姓帶領至東門。”
“好,你先把小姐跟少將軍帶過去,我稍後去東門跟你們匯合。”安禾說道。
轉過頭對郭琳說:“我去找成一奎,你要堅強,不要影響將軍,相信他。”安禾將手放在郭琳肩上。郭琳臉上還掛著淚痕,點了頭,拉著郭助,跟隨兵士而去。
安禾快速跑向伙房,這時老劉頭跟成一奎正在收拾軍糧,安禾衝了進來,“劉哥,成哥”,聽到安禾的聲音,二人轉過頭,齊叫了一聲“安禾。”
“時間緊急,我就長話短說,我要護送百姓去濉溪,你們要不要跟我走?”這生死存亡之際,任何人都是有著私心的,安禾不想他的朋友,死在這裡。
老劉頭看了看成一奎“一奎,你跟安禾走吧,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去護送百姓吧。”
成一奎看著老劉,又看了看安禾:“我....想留下來。”接著說道:“我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不過現在好歹也算一名軍人,大戰在即,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成一奎顫抖的說道。
老劉頭一腳踢在成一奎屁股上,將他踢了一個趔趄,大喊:“趕緊滾,你留在這,老子死得還快。安禾,帶他走,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咱們好好喝他一場。”說著就上來一人踢了一腳“快滾吧,這裡不是你們的戰場。”
安禾成一奎望著背過身的老劉頭,眼眶紅潤,安禾一拽成一奎,向外走去,“劉哥,你哭起來,真的不好看。”
老劉頭咧開嘴,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不多時,西門外,不到四萬定西軍已列陣完,軍帳糧草均被大火燒盡,軍陣前方,嚴成,郭涼,阿餘起、郭行,公孫晨,御馬在前,身後數萬將士,眼神堅毅,殺意滔天,只見郭涼轉頭看了公孫晨一眼,笑道“夫人穿上冰藍甲,美極了。”公孫晨給了郭涼一個寵溺的眼神,面對烏央烏央的走來的西胡軍,整齊的戰馬蹄聲和腳步聲,彷彿這大地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