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亦只是瞥了一眼黑色牧馬人裡的陸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想搭理沒事就來找茬的陸寅,自顧朝外走去。

陸寅見劉真亦沒理他,降下車窗,抻著脖子喊,“劉教授!”

劉真亦假裝沒聽,繼續往前走。

陸寅推開車門,追到劉真亦身邊,“劉教授!”

劉真亦腳步不停,斜眼睨了一眼陸寅。

“我今天下班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

陸寅瞄了一眼劉真亦額頭上紅腫,是他的牙齒和嘴唇和牙齒不小心碰到的,連正經女朋友都沒交往過的他,想當然地認為親了人家,心境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說不上來的彆扭,還是怎麼的。

陸寅嘴裡嘟囔一句,“我知道你下班了。”說著丟給他一包塑膠袋裝的東西。

劉真亦下意識抬手接住,瓶瓶罐罐的一小袋子,藉著路燈的燈光能看清,塑膠袋上印著某某藥店的名字。

劉真亦輕笑一聲,“這是什麼意思,良心發現了?”

陸寅走在劉真亦身邊半步遠的距離,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什麼叫良心發現了,說得我好像沒有良心似的。”

陸寅不自在地蹭了一下鼻子,“那個,劉教授,對不起啊!”

劉真亦頓住腳步,陸寅肆意張狂的性子,能聽到陸寅說這三個字不容易,抬頭看向比他高大半頭的陸寅。

“來道歉的啊,我還以為你是趁月黑風高拿麻袋套我的!”

拿麻袋套劉真亦這個傻13主意是高小天出的,陸寅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料到劉真亦會突然這麼說,

劉真亦顛了顛手裡的藥。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視線越過陸寅,瞅了一眼身後那輛張狂彪悍的牧馬人,A 大固定晚上十點半關寢,一個學生大半夜能開車出來,要麼家是本地的,要麼就是外地的富二代。

想起龔卉說的陸寅是學校領導的兒子,八成也有這種可能。

劉真亦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早了,沒事別在外面瞎晃盪,早點回去吧。”轉身就走。

陸寅杵在原地,看著劉真亦住轉身離開的背影。

“眼鏡……”

不過是一個學生,作為一個老師,也沒打算真的和陸寅過意不去。

能來給他送藥並說聲對不起,就代表講和,以後大家和平共處,見面點頭還能問聲好。

陸寅不管是富二代也好,還是學校某位領導家的兒子,花的畢竟是父母的錢。

劉真亦沒等陸寅說完,擺擺手,連頭都沒回。

“不用你賠了!”

劉真亦挺好心的一句話,似乎有些惹惱了陸寅,兩大步追了上來,攔住了他。

陸寅線條凌厲的下頜線緊緊地繃著,有意無意地散發出一種駭人氣勢。

“我從來不欠別人的。”

劉真亦心裡哼笑一聲,小孩還挺在乎面子,稍加思忖片刻。

“行,明天我把買眼鏡時的發票給你。”

“你直接告訴我多少錢不就行了!”

“眼鏡是一年前買的,我得回去看一下發票。”

劉真亦到家之後,找出去年買眼鏡的發票,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陸寅。

陸寅的微信頭像很簡單,和同齡人那些狂拽酷霸天的頭像風格不太一樣,就是一個瑩綠色網球。

也不知道陸寅在忙什麼,沒回復他訊息。大概是去哪裡玩了,沒看手機。

劉真亦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端詳額頭上的傷,大拇指腹大小的一塊,上面印著一點紅痕,微微腫起。

拿出瓶瓶罐罐的藥,對著說明書,黑黢黢的藥膏抹在腦門上,不知道明天還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