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沒再去管月娘的家事,她知道月娘應付得過來,當下最重要的事,是要查出那筆有巨大問題的賬本,揪出幕後搞怪之人。
馬車疾馳在鄉間的田野上,一路顛簸難耐,好在是在她忍受的範圍內便到了。
簡陋的暗巷裡,林凌下了馬車,直奔田間的總鋪而去。
總鋪不算太大,隱隱約約間,她看到幾個小廝粗手粗腳地從架子上往下扔蒙了一層灰的成本的賬本。
幾人年齡不算太大,看起來有一股稚嫩和輕狂之氣。為首的人稍微大些,衣著也很講究,穿的是中上等的印花錦繡料子。
又聽到剛才小廝嘴中所說的薛哥,想來這人便是薛姨娘和許玖麟口中所說的薛匠了。
她清了清嗓,正要上前。這時一輛新馬車緩緩停在不遠處的路口,江海笑著走下來。
“小姐,這兒可真難找,我差點走丟了。”
林凌示意他噤聲,輕聲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江海也明白了小姐的意圖,兩人靜下來,在遠遠處看著幾人的動作。
他們幾人將賬本成堆地捆起來,隨著薛匠一聲令下,便將賬本搬上了從左側駛來的黑色馬車。
林凌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那輛馬車根本不是林氏的拉賬的馬車,沒有總賬親封,更沒有閒人迴避等字樣,也沒有三五人跟著。
賬目極其講究,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將賬目調換,從中撈取油水。如今不等總賬親封,即便是處理過期賬目也不行。
今日她定要上前問個明白。
“等等,這些賬目不對,為什麼沒有親封,也沒派來看護,你們私自動這些賬目,可有想過後果。”
薛匠漫不經心地轉身,見面前的人是個黃毛丫頭,嘴角一下就咧了起來。
天天做賬枯燥無味,在這荒野十里的連個性別都很難找出目的荒僻地方來,憑空出現這樣一個美人來,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今日天賜良緣,可得好好把握。
他瞥了一眼江海一眼,文文弱弱的,看起來儼然一個書生模樣,頓時就口出狂言來。
“喲,合著小美人前來是多管閒事來的。我這賬做了有大半年,還未出現什麼紕漏,主家都沒管,你一個外人打什麼岔子。”
他的眼神在林凌身上游走,一種更大的貪婪浮現在臉上。
江海後退了一些,手緊緊挽著林凌的胳膊,已經做好了揍人的準備。
林凌的迅速更讓他措手不及:“你說我吃飽了閒的,是吧,你說我是外人是吧,你說你是漏網之魚是吧。”她小巧的腳突然就踹到了薛匠的臉上,接著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江海直接整不會了。
“你奶奶個腿,就你還敢頂撞你姑奶奶我,個不打聽打聽你姑奶奶我是誰。看好了!”
“老孃是總賬,賬目都要匯總給老孃親封的!”
林凌亮出了令牌,還覺得不解氣,便又往他腰上踹了幾腳。
江海直呼好傢伙,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賬不走總賬,是要剁手的。那幾個年齡小一些的小廝早就嚇跑了。
原地就留了薛匠和和他們兩人。
薛匠也意識到此事不簡單,便蹲在地上,抱著頭,嘴裡直直喊著求饒。
“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實話跟你說吧,這賬是林二老闆讓我做的,他說近來說有幾間鋪子的鋪契要轉出去,又怕家人擔心,也為了不引起外人猜忌,所以才將這些舊賬運走,一併交到有鋪契那人的手上。”
薛匠說的真誠,而且真的是林相讓他這麼做的,便有底氣起了身,叫遠處瑟縮不前的幾人回來解釋清楚。
“你們幾個,過來,給林主家解釋清楚。”
薛匠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