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做什麼,叉出去!”許玖麟大手一揮,臉上已經變成了不耐煩的神色。

月娘則是一臉平靜毫無戾色。

“讓那蹄子進來,我倒要看看她玩什麼花樣。”

“是,夫人。”門房恭順道,臉上已然緩和了不少。

“等等,讓她從側門進。”

自古,姨娘便是要從側門進的,況且這是自己新置辦的宅子。月娘臉上有些得意。

那薛姨娘見有人開門,以為月娘妥協了,頓時有些得意,便嬌滴滴地靠在許老爺懷裡。

門房撓了撓頭,“老爺,薛姨娘,我家夫人說了,再沒和離前你都是姨娘,要從側門進。”

說罷,將側門開啟,又緩緩關上了正門。

林凌看著有些不對勁,便走到月娘身邊,輕聲安撫,“月娘,無事,對付這樣的人我可是有一套的。”

月娘抿了抿唇,又點了點頭。

“這是家事,不用你摻和,別牽連了你們,你們就在此處,我能處理好。”

薛姨娘趾高氣揚地挽著許老爺的胳膊,見到月娘母子後便開始了陰陽怪氣:“喲,老爺這麼大的宅子,你說是哪個野男人送的?”

薛一年目不識丁,也不認識府中前來的各路達官顯貴,只當他們是許玖麟以前的那些江湖朋友。仗著有許老爺撐腰,氣勢大得不得了。

“我覃月娘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上對天地,下對良心,每一分一厘都是賺來的辛苦錢。”

“這有了錢就是不一樣,兒子都開始找這樣絕的貨色了。”薛姨娘眼睛四下一瞄,眼光就定格在長公主和林凌身上。

月娘沒有再說話,怕說出來身份日後這婦人更加猖獗,到處嚼舌根,對她們名聲不利。

長公主和林凌毫無波瀾,依舊在亭子下下著棋。

見兩人無反應,她便開始氣急敗壞起來:“老爺,你看看,叫他交出賬本來。我就不信,這其中沒有貓膩,府中賬目這才不對,他們沒多久便搬了新府邸。”

許玖麟道:“賤人,你不要血口噴人,你仔細瞧瞧,皇上親自賞的綾羅綢緞,翡翠玉石,珊瑚瑪瑙,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光是一件便能價值千金。”

薛姨娘不服,乾脆就直接甩出賬本來,賴在地上,哭天喊地:“哎喲,在賬目上做手腳,可不要讓人太心寒了……大家快來看吶,還讓不讓人活了。”

月娘見她耍皮無賴,轉身便拿起了院子裡竹編的掃帚,直直往她身上打去。

薛姨娘的哭聲更大了。這哭聲將賞花的、對弈的全部都招過來了,更有甚至上手指指點點。

不過他們清楚許玖麟的為人,而且都是閒人雅客,從未見過兩個鄉野婦人耍潑皮裝無賴的,便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三人。

許老爺這才出口,“夠了。”

月娘以為是在幫她說話,許老爺下一句話卻像將她徹底扔進了冰窖:“月娘,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在賬上面做了手腳?”

許老爺伸手將賬本遞給月娘。這讓她徹底心寒。

“你不信我!”月娘的眼淚從臉上劃過。

“不是我不信,不是玖麟一直在打理這些賬本,你這……才置辦了宅子,賬目就不對了。玖麟他在朝中有些名聲,定不會做這樣的事,背後定有人指使。”

許玖麟才想起來,這事是他在管,不過後來架不住薛氏的打壓,便把這件事交給薛姨娘的弟弟薛匠來管了。

“這事是薛匠管的,他說林氏田邊那幾間商鋪地勢偏僻,不過數目眾多,他接過手管,好一舉成名,以後能打理更多管家鋪子。”

許玖麟在未進朝堂之前做過一段時間的賬房先生,許家也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便靠著幫人記賬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