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許是太過興奮,以至於一時沒緩過神。

衡川被盯著看了半天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只好輕咳一聲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裴榭歌果然收回了視線,重新啟動車子駛向路面。

“送你回哪?”

“家。”

“家在哪?”

衡川輕笑一聲,在安靜的車內顯得格外悅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榭歌覺得衡川此刻的心情應該不錯。

因在開車,裴榭歌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前方路面,而似有所覺衡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視線有些灼燙,所及之處似羽毛輕撫又燥又癢。

“昨晚不是剛跟著去過,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裴榭歌在心裡回答。

不過是怕上不得檯面的私心惹你厭煩才不敢顯露罷了,出聲詢問徵得明面上的正當,總歸是要比陰暗病態的偏執好看。

裴榭歌沒說話,可衡川看見他行駛的正是回他家的必經之路。

看著記憶中熟悉又陌生的俊顏,衡川無法否認自己仍怦然的心跳。

愈演愈烈,再聽不清隔絕在車窗外的鳴笛,只剩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一路無話,裴榭歌將車緩緩駛入小區,衡川指揮著停進他的車位。

衡川感覺安全帶都快被自己扯壞了,心裡的鬱悶卻仍未平息。

為什麼不問我和他是什麼關係,明明只要你再問一次我就告訴你了。

車停穩後衡川依舊沒有等到那句疑問,在暗處攥著安全帶的手驟然鬆了力,解開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留戀的感覺。

聽見利落的關門聲,裴榭歌眸中微閃的光亮猝然熄滅,剛探出海面的勇氣又重墜更寒冷的深海。

手裡還握著車鑰匙,裴榭歌臉上溢位一個苦笑,呼吸一下,平復好心緒下了車。

剛將門帶上,衣袖便被一道大力扯過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墨色的眸不自禁的輕顫卻不捨閉起,大腦空白有些發懵一時失了呼吸,就直愣愣的迎上眼前人的目光。

視線太燙,眼睛裡好似有萬千星辰,只是蘊藏其間的情緒一時解讀不清,複雜卻清晰的洶湧著。

“裴榭歌,你真沒什麼想問的?”

擁住自己的人聲音溫柔,等裴榭歌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將在心裡壓抑好久的話述諸於口。

“那個男生是——”

話未說完便被搶答,他聽他說“不是”。

衡川鬆開了抱住他的手,懷中驟然一空,裴榭歌片刻無措,落空感刺痛的像是深冬的冷風,刮在身上打的生疼。

“我是有一個戀人,只是他好過分,剛在一起就讓我等了三千八百四十七天。”

衡川的眼睛泛著溼意,眼尾染上了一抹紅,鼻尖也是,立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在裴榭歌的心池也砸的精準,漾起圈圈漣漪。

一股暖流直擊心臟,啟用了原本僵冷到無知覺的身體,也解救出了塵封多年的心。

裴榭歌心中殘存的那點畏縮終於消失殆盡,沒有絲毫猶豫的大步走向衡川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似在找回那份不易抓住的真實。

“對不起,是我不好。”

衡川眉頭輕蹙,賭氣似的在他衣服上將眼角的淚蹭乾淨,吸了吸鼻子,不滿的要將他推開卻又掙脫不得,只能伸手用力抵在他的肩頭。

“我不想聽你道歉。”

裴榭歌聽出他的不滿和氣悶,而此刻的他已然被失而復得的驚喜衝昏了頭腦,早已不知理智剋制是什麼。

吻落下的時候衡川是懵的,用力抵在他肩頭的手不知如何自處,驟然失了力氣,任由他訴說經年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