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榭歌乖巧的平躺在柔軟的床上,因屋裡開著空調有點涼,衡川便分了一床空調被給他。

實話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像白日夢突然成真,讓人找不到實感。

裴榭歌感覺頭頂的天花板都快要被自己看穿了,心裡的念頭再也忍不住,偏頭往身旁看了一眼,沒成想正好撞進那雙好看的眼底。

“睡不著嗎?”衡川看著他溫聲問道。

裴榭歌幅度不大的點點頭,那雙好看的眼睛好似會說話,長長的睫毛在黑暗中忽閃,看得他心癢癢的。

對上他裴榭歌總會不自覺的勾起唇角,聲音輕柔的問道:“你呢,也睡不著嗎?”

“是睡不著。”衡川沒忍住輕笑出聲,愉悅的聲音在寂靜黑暗的襯托下下顯得格外清晰。

“你的心跳聲太吵了。”

裴榭歌還沒反應過來衡川話裡的調侃搭在被沿的手就被人握住,然後以他無法掙脫的力度握緊了。

“今天和我們一起吃飯的小孩是我的同門師弟,他的姐姐還是我大學的好朋友。”衡川聲音很輕,語調緩緩的和他解釋。

說著似想起來什麼悶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睛也閃爍一瞬,“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離開前我們一起參加的集訓營。”

“記得。”

裴榭歌忍著癢意,乖巧的任他摩挲自己手腕處的紅繩,安靜的聆聽,在他停頓時出聲表示自己有認真聽到。

“那你有可能還記得他姐姐,集訓營結課那天我收到的字條是她寫給我的。”

裴榭歌手上的力度不自禁握緊了些,衡川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小動作,沒等兩秒果然聽他親口說出,驗證了自己心裡的猜想。

“怎麼會不記得,我很小氣,當初和你說過話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很清楚。”

“嗯?那麼誇張……”

“你太好了,我想一直在你身邊,所以要儘可能盯著,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裴榭歌說的認真,絲毫不覺自己這句話算的過分。

衡川唇角的笑意更深,看著他說出真心話,“多慮了,在我心裡,任何人跟你比都毫無勝算。”

心頭猛地一熱,裴榭歌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知道自己的心跳聲肯定比剛才更吵了。

衡川能感覺到裴榭歌藏了很多心事,他不說他也就不問。

只是他的戀人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既然把他找回來了,他理應將所有誤會解開。

“你的手繩我當然也一直留著,不過大學的時候不小心弄斷了,後來就一直留著那三顆珠子,沒有再重新編繩是因為總覺那樣和你的就不是一對了,想著找到你後和你一起換新的。”

“還有昨晚……沒請你上來坐是因為家裡很亂,因為珠子落地丟了一顆,它太小,我幾乎把家給翻了才找到,不想讓你看見我家那麼亂。”

裴榭歌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了,世界裡只有他的愛人,而他在告訴他不要害怕,他還愛他,只愛他。

“所以睡吧,什麼也不要想,就想你現在牽著我,我們還在一起就好了。”

衡川說的很輕,似在安撫。

他的戀人一直是個不會訴說傷痛的性格,他能感到他的脆弱,而錯過的十年裡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

既然回到我身邊,就不要再消失了,十年看似很長,可和一輩子比起來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所以我不會強迫你為我解惑,我希望接下來在有我的日子裡你能重新對這個世界敞開心扉。

不著急,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我等你慢慢告訴我,這十年發生了什麼。

裴榭歌聽的認真,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沉悶也散去了,好似在那場夜雨後的第一次感到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