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周天子分封諸國,逐漸失去實際掌控權後,九州已經割裂數百年。將軍以為,當今六國,誰能問鼎中原?”雲姣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聽到她的這個問題,李牧一愣,隨後認真思考起來。

此時的諸侯國,只剩下齊、楚、秦、燕、趙、魏六國,其中,趙、魏、燕三國已經相當衰弱,不成氣候,自保尚有餘,若無天大機會相助,實在難以逐鹿天下。

楚國有家族把控朝政,內鬥嚴重,只怕也難成氣候。

而剩下來的齊國和秦國,便極有可能了。

齊國君主齊王建昏庸無能,但有君王后留下來的政策,且本身實力強悍,便有爭霸的一席之地。

而秦國,自商鞅變法後,秦國的國力便蒸蒸日上,到了嬴政如今發兵滅韓,又收了不少六國名士,整個國力可以說除了齊國,基本上沒有誰能比得過。

“能逐鹿天下者唯二,非齊國與秦國莫屬。”念及此,李牧緩緩啟唇,講出自己的見解。

見到他這麼中肯,雲姣忍不住詫異了一下,隨後看向他,又問:“將軍以為,趙王遷如何?”

聽到雲姣突然提起自家君王,李牧愣了片刻,忽然嘆氣。

同是嬴姓趙氏,他們家那位是真的完全拿不出手啊。

“如今趙國朝政為趙王寵臣郭開把持,廉老將軍因其而遭受排擠,遠走魏國,鬱鬱而終。如今李將軍鋒芒畢露,朝中上下皆稱讚將軍之才能,譽您為棟樑之材。而秦國又因為您進攻趙國屢屢失利——

將軍可曾想過,百姓們口中的這些話傳到了您家那位寵臣的耳中,他是如何做想?”

見到李牧眼底的一抹失望,雲姣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又慢吞吞開口道。

想起廉頗,李牧心裡生出一絲惋惜。

若老將軍還在,趙國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可惜……

“女公子到底想說些什麼,不妨開門見山吧。”斂起思緒,李牧淡淡看向雲姣。

聞言,雲姣挑了挑眉,隨後咳嗽一聲,定定看向他——

“那我便也不再繞彎子了。實不相瞞,秦國已經養精蓄銳甚久,我家大王最近有了要問鼎中原的念頭。如今正缺人才,將軍與我家大王曾是舊識,在趙國被郭開壓著,始終難展鋒芒。既如此,將軍何不投奔秦國,我家大王必定奉您為上卿,以禮相待。”

李牧默,片刻後苦笑。

招攬他……這便是嬴政派雲姣來的目的嗎。

他們兵戎相向這麼多年,嬴政卻仍舊能夠不計前嫌——

這樣大氣的君王,若是他們趙國的該多好。

見到李牧沒有說話,雲姣也不急著催促,而是如是開口:“將軍不必急著答應,我先與您打個賭吧。”

“打賭?賭什麼?”

“賭郭開。”

李牧:“???”

賭那個混蛋玩意兒揍嘛呀。

雲姣講明瞭自己的意思,李牧聽罷後看向她:“若吾贏了,吾希望秦國退兵,五十年內不攻打趙國。”

“好。若我贏了,我秦國歡迎將軍易主。”雲姣笑眯眯地開口。

片刻後,兩人相互作揖,各自離開。

跟過來的甘羅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雲姣和李牧的賭後,忍不住看向雲姣:“神女,這是大王之意?”

“是,也不是吧。”

雲姣微微垂眸,思緒逐漸回到臨行前一夜。

那天晚上她失眠,坐在長廊下看著月亮發呆。

嬴政來到她身邊,為她披上一件薄氅,坐在她旁邊:“不好奇吾為何讓你去趙國麼?”

“大王先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