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拉著雲姣去了營帳,親自給她上了藥,整個過程都是一言不發的。

雲姣見他這模樣,挑了挑眉:“怎麼啦這是?”

直到最後一塊藥膏塗在了雲姣的脖頸上,嬴政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放下藥罐子,輕輕抱住雲姣,在她懷中悶悶開口:“阿姊……你嚇死我了。”

天曉得剛才看到雲姣被那麼多人包圍著,渾身沐血的時候,他心都要飛出來了。

雲姣心頭一暖,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安啦安啦,都是皮外傷。”

【我的武功嘎嘎猛的,可是阿政親自教的誒。】

【話說回來,那天密謀要毒殺安國君的究竟是誰啊。】

【這次刺殺我,是不是因為那天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那天還有阿政在,他們會不會搞阿政?】

想到這裡,雲姣猛地低頭看向懷中稚童:“阿政,近來你無論是出門,還是做其他事都要多多注意些。對了,飲食,尤其是飲食,這個也要額外注意!”

嬴政頷首,伸手輕輕撫摸雲姣脖頸處的那道傷口,因為常年習武,指腹已經磨出了薄薄的繭子。

隨著指腹滑過,嬴政的眼裡慢慢湧出一絲心疼。

阿姊面對那麼多刀槍劍戟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阿姊不必擔心,政不會出事的。”斂起思緒,嬴政輕聲開口,“阿姊好生歇息。”

“好。”

嬴政走出營帳,王翦已經在等著了。

“吾派人圍住整片山區,抓到了兩個尚未逃離的刺客。經過拷問,刺客已經交代他們是受陽泉君指使,前來刺殺雲詹事。”王翦見到嬴政出來,立刻作揖,絲毫沒有因為他是小孩兒而有半分的禮數怠慢。

“陽泉君身在何處?”嬴政問。

“陽泉君近日告病在家,尚在其府邸休養。”

“勞煩王將軍準備投刺,明日回到王都,吾要親自登門探望一二。”

王翦作揖離開。

待到此處無人,嬴政袖袍下的拳頭微微攥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才離開此處。

因為鬧了刺客,眾人也無心狩獵了,第二天紛紛回到了咸陽之內,嬴政和王翦一起登門探望告病在家的陽泉君。

陽泉君一早便聽聞嬴政來了,帶著人出來迎接,時不時咳嗽一聲:“臣身體抱恙,禮數不周,望公子與將軍見諒。”

嬴政抬了抬手,王翦會意,看向眾人,面色淡淡:“都退下。”

眾人紛紛離開這裡,此處便只剩下了三人。

陽泉君拿來溫好的酒水招待兩人,偷偷看了眼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嬴政板著張臉的時候,還怪嚇人的。

嬴政瞥了一眼酒樽裡的米酒,想起雲姣曾說小孩子不能飲酒,便未曾動,而是把玩著酒樽,抬頭看向陽泉君,丹鳳眼微微彎起:“陽泉君病了?前幾日還生龍活虎的,聽聞尚能一頓餐食肉三斤,怎的今兒便抱恙了?”

稚童雖笑,笑卻不達眼底,看得陽泉君心頭一怵。

不是……嬴家娃娃都這麼嚇人的嗎。

壓住那絲心悸,陽泉君跟著乾笑:“近來秦地多雨,一個不慎著了涼。”

“陽泉君說話便說話,怎的……臉上還掉膩子。”王翦抬頭瞥了一眼陽泉君,見他笑就笑,臉上撲撲往下掉粉,一口酒差點兒嗆嗓子眼裡。

陽泉君:“……”

腳趾啊,開工吧。

嬴政低低笑了一聲,將酒樽放下來,漫不經心地開口:“昨日吾家阿姊遭人刺殺,王將軍圍了山林,捉了兩個刺客,一番審問後,說了些好玩的事,陽泉君可想聽聽?”

聽到嬴政的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