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的這一句話，就好像小朋友伸手輕輕拉了兩下大人的衣角似的，將江星辰的思緒又悉數拉了回來，驀然回神，目光再次落在這個小女孩身上的時候，剛好也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她那天真爛漫的模樣。
小潔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光，她笑得很開心，只是臉上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和以前那般虛弱。
“好。”江星辰的目光在女孩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後，嘴角也欣然往上揚了揚，清冽得像是窗外的陽光一般。
直至小潔道別離去後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江星辰的視線中，他臉上的笑意也才慢慢收斂了起來。
“有些時候啊，不得不感嘆上天的不公，有些人明明那麼純良，卻又一身疾病。”傅教授好像知道江星辰在想些什麼，此時此刻，診室內一片靜謐，只留下了傅教授這緩緩道來的聲音。
話音落地，江星辰也抬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教授的身上。
診室內靜謐得沒有半點多餘的聲響，江星辰望著傅教授，眼眸清澈而又深邃。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這就是生老病死——自然的規律，我們總會面對。”傅教授見江星辰沒有說話，又繼續平和道，“你才剛入行沒多久，等時間久了，就能理解了。”
……
很快，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了一天又一天。今年的深秋，也彷彿比往常來得更蕭瑟。
雖說才大四上半學期，但藝術學院的學生們已經開始為了畢業設計開始抓耳撓腮了。
無一例外，宋嘉月也是如此。
“嘉嘉，晚上出去喝一杯？”宿舍安靜無聲，童思恩看著被自己開啟卻一個字都沒有寫的開題報告，木訥地從嘴裡冒出了這一句話。
話音落下，空氣便再次墜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過了一會兒，宋嘉月的聲音才從童思恩的背後傳來：“不了，今天回家。”
“？”童思恩一愣，剛想說些什麼，轉眼卻看到了電腦右下方的日期——11月11日。
霎時，醍醐灌頂。
“行唄，回去陪小江醫生過生日。”童思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順手拿起了手機，“真好，談了個可以隨時離校的男朋友。”
“裴時明年不也畢業了嗎？”宋嘉月閒聊般提了一句。
“有道理，行行行，你快回去吧，買個蛋糕等你的小江醫生回家吧——”
……
宋嘉月帶著蛋糕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按照平時來說，這個時間點的江星辰已經到家了。
可今天，這屋內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宋嘉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Moon：【江醫生今天回咱公寓嘛？】
Moon：【我今天在公寓。】
今天的聊天是她收的尾，這兩條訊息之後，江星辰也沒有半點動靜。
他今天應該……會回公寓的吧？
可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宋嘉月最後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Moon：【今天要是太累了不回公寓的話，跟我說一聲哦。】
宋嘉月的這條訊息發出去之後，兩個人的聊天介面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看著茶几上的蛋糕，宋嘉月的眸色也不由自主地黯淡了幾分。她順手拿起了沙發上的靠枕，又朝著沙發裡面窩了窩。
正當宋嘉月有些昏昏欲睡之時，門口倒是傳來了一些動靜。
窸窸窣窣的，好像是開門聲。
霎時，宋嘉月整個人睏意全無，她緩緩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開門的那一瞬，江星辰的身影也順勢落入了她的眼簾，一如往常那般清冽，卻又彷彿多了一絲倦意。
